因为宿国公府家的关系,侯杰一行人得以说服守城都尉,顺利遛进长安。
朱雀大街上,侯杰捏着刀片走在最前面。
脚步声故意踩的很重,‘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醒目。
既是在给自己壮胆,又是在警告暗处的窥探者。
虽说二郎心善,安置了大部分的灾民、难民。
但总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选择跻身于长安的各个角落,等着哪天受到大人物的垂青。
他身后跟着一火亲兵,押着被反绑双手的几个流民刺客。
麻绳勒得他们手腕通红,渗出血丝,每走一步都走得趔趄,嘴里塞着粗布条,哪怕吃痛也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最边上那个领头,脑袋耷拉着,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却还在偷偷打量四周。
事到如今,他心里还存着几丝侥幸,盼着长孙家的人能突然出现,把他救走。
“别他妈磨蹭了,赶紧走!”
侯杰一脚踹在领头腿上,让他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再敢东张西望,老子直接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喂鱼!”
此时已近子时,长安街头的灯笼大多熄了,只有街角的更夫提着灯笼,敲着梆子慢悠悠走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梆子声从街角传来。
当昏黄的灯笼光晃过,照见侯杰一行人,更夫吓得一哆嗦,猛地躲进了墙根,灯笼“哐当”撞在砖墙上,差点灭了烛火。
他哆哆嗦嗦的攥着灯笼杆,眼睛盯着那些被绑着的刺客,嘴唇翕动着,却不敢多问一句。
简直吓死个人,他还以为碰上了阴兵过境。
侯杰没心思搭理更夫,只是目光死死锁着前方的朱红大门。
京兆尹府,到了。
那座朱红色的敞亮大门,在夜色里像头暗中蛰伏的巨兽。
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灯笼还亮着,照在门环上的椒图兽首上,泛着道道冷光,透着一股官署特有的威严肃穆。
衙门虽好,只可惜住里边的人不行,德不配位。
夜风卷着落叶,打在侯杰的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他摸了摸怀里木牌,胸前布料已经被他攥到变形,心里有些焦躁。
进门时,守城都尉偷偷跟他说,京兆尹名叫崔元礼,出身博陵崔氏,虽是旁支,但也属于五姓七望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