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二人多在福州停留一天,他就多一天暴露的风险,这种不妙的感觉让他倍感焦虑。
“陈太守,关于龚长史一案,本王思虑再三。”李彻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显得颇为体谅,“此人虽行止不端,但终究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父皇的颜面。”
“若处置过重,闹得沸沸扬扬,于朝廷体面有损,于十弟的处境也不利。”
陈文瑞一听,心中顿时一松。
他最怕的就是李彻揪着龚庆文不放,深挖下去。
如今李彻主动提出适可而止,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了一半。
脸上立刻堆起感激的笑容,陈文瑞连连拱手:
“殿下体恤下情,顾全大局,龚长史之事的确不宜张扬。”
“请殿下放心,下官定当妥善处理,既惩其过,亦全朝廷体面!”
他正暗自庆幸风波即将平息,却见门外一个心腹师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频频向堂内张望,脸色极其难看。
陈文瑞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断,眉头一皱,佯装不悦地呵斥道:
“鬼鬼祟祟作甚,没看见本官正与两位殿下议事吗?”
“这。。。。。。”那师爷擦了擦汗,“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滚进来!”陈文瑞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有什么话当着殿下的面说,本官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那师爷被呵斥得浑身一颤,苦着脸小跑进来,眼神躲闪道:“老。。。。。。老爷,是。。。。。。是杨凌那边出。。。。。。出了点问题。。。。。。”
他声音压得极低,已经含糊不清,但陈文瑞还是听到了杨凌二字。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李彻和李霖连连拱手:
“二位殿下恕罪,家中一些不成器的亲戚,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下官。。。。。。下官失陪片刻,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李彻端着茶水,温和一笑:“陈太守自去无妨,本王在此等候便是。”
陈文瑞勉强一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二堂,一把将那师爷扯到了僻静的廊柱后面。
李彻和李霖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一丝了然于胸的笑意。
廊柱后,陈文瑞压低声音:“杨凌那边怎么了?我不是严令他们收帆回岛,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耗子都不许放出来吗?”
师爷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老爷,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