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来的,是一张泛着黄的照片。
那是霍云深为了留念想,和我补拍的合照。
男人面容冷峻,却微微垂眸,嘴角轻勾,看着座椅上穿旗袍的女子。
那日霍云深讲:「我愿同夫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一根筋的闷葫芦,不知道就从哪天开了窍一样,逮着机会就「阿谀奉承」。
我收回思绪,声音晦涩:「他呢?怎么不亲自来见我。」
那几个男人沉默了,纷纷退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
白布之下,无需去看。
我合上眼眸,呼吸都是抖的:「什么时候。」
高个子男人站出来,神情愧疚:「最后那封信,是霍兄在战场上濒死时写下的……」
说罢,他把那支残破的钢笔摊开在手心。
我拿着,紧握在手,喉咙里噎得说不出一句话。
「嫂夫人,因战况紧急,我们来晚了。」
我看着白布之下的人,手悬在半空,最终掀起一角。
……霍云深。
8
我醒来后,梁安就一脸担忧地围上来。
「霍云深呢。」
我急着要下床,声音干涩。
她搀扶着我,温声道:「你……为他选个地方吧。」
选什么,坟头吗?
我沉默地看着那四四方方束缚的棺木,呆怔了许久。
「。。。山脚吧,山里清净。」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心口生疼。
待到国泰民安,我去寻你。
现实的情况不容我悲伤,只能埋在心里。
我把那些手写信,那些干花,那张照片,都锁近盒子,埋在了墓碑前。
上面无字,是我的私心。
或许我等日后找到他,与他共葬。
可现在我不能,我还要去完成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