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洲全身穴窍打开,将海量天地元气吸入体内,然后转化为纯粹的真气。
他黑发披肩,面容英挺,金眸璀璨,开阖之间,流露出淡漠无情的神光。
虽然相貌不同,但是气质竟然和杜怀真无比相似!
林重走到陈寒洲对面,自顾自地盘腿坐下。
“你我恩怨已了,何事登门?”
明明林重的行为称得上失礼冒犯,陈寒洲却不嗔不怒,只是漠然发问。
林重开门见山:“欲与陈掌门论道。”
论道?
这两个字,稍微引起了陈寒洲的兴趣。
他断情绝性,避世潜修,不就是为了求道吗?
为了追寻心中的大道,七情六欲,权势名利,无物不可弃。
陈寒洲微微抬眼,目光落在林重脸上:“你我之间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何以论之?”
“岂不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林重脊背挺直,从容答道:“纵使背道而驰,只要目标一致,终能殊途而同归。”
陈寒洲的语气依旧冰冷:“既要论道,那就先告诉我你的道。”
“一言以蔽之,太上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有情不累。”
林重直视陈寒洲的眼睛:“我的道,就是有情不累之道。”
“难怪你一身红尘俗气。”
陈寒洲闻言,不由面露哂笑,这是他头一次表现出除冷漠以外的表情:
“美色不过皮囊,红粉皆为骷髅,若勘不破情爱之虚妄,太上忘情境对你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
“若将情爱视作驻世之根本,自会被情爱所困;可若能超脱于情爱之上,自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林重反驳道:“断情绝性,不沾因果,确实可以保持内心澄净,灵台空明,可未免太悖逆人性。”
“人性本就是多余之物!”
仿佛受到挑衅,陈寒洲嗔目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若不断情绝性,如何寄身天地,超凡入圣?!”
“断情绝性之道确实可以晋入太上忘情境,我师公已做出证明,但是我的有情不累之道也未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