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局的掌事都快哭了,结结巴巴地说,“国主,国主从马背上被甩下来的时候,脊……脊背恐已摔断,之后还被强力踩踏,胸骨也……断了的骨头还刺破了肺部。还好心脏没破,这才能坚持着回来。但国主的头骨也裂了,还有肝脾……”
“什么?这样严重么?”宰相脸色发白,胡子也抖了,“可能救回?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办法和仙药,一定要救回国主啊。”
“这么重的伤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因为国主有修为在身,气力强于常人,若想救……只怕无力……无力……”回天两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同时,医局掌事再也站立不住,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甚至,尿了裤子。
“快把那匹马杀了!杀了!”宰相大为悲愤,吼叫道。
旁边一位老臣就拦住他,“方宰相,我知您忠于国主,逢此意外惨事,现在心神俱乱,可您宁宁神!国主还在,倒不忙处理罪魁祸首。只是事情危急,国不可一日无君,得有人先撑起事来。”
旁边几个老臣连忙附和。
方宰相就深吸了几口气,一脸沉痛地吩咐御医,继续回去诊治,一定要把国主救回来。
另一方面和那几个老臣商量,“国主春秋正盛,若无此意外,还可治理周饶很多年。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明确说明储君之事。举贤不避亲,我也不怕你们说我有私心,可大家也看得到,国主封了我家小女做郡主,这几年又一直带在身边教导,是有那个意思的。只是那是我的女儿,这话,到现在我却不能提了。”
“正如方相所言,举贤不避亲,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明白的事,不能因为避嫌就不理会呀。”其中一个大臣就说道,“事急从权,不如就让方郡主……”
“这事若在祭天大典之前,再无二话。”另一个大臣就接过话来,“但大典之上,神鸟忽然显灵,还金珠于国主。看天意,似乎是公主继位才恰当呀。”
“公主才顶撞过国主,品行之上,实在有待商榷。”
“再怎么也是亲生骨肉,特别还是神鸟送还,怕是有天福在身上的。”
“这事若在平常,大可好好考虑考察,可现在情形紧急,若真选错了人,就非周饶之福了。”
“我看,还是方郡主才是国主选定的人。”
“可是公主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啊。”
“老百姓懂什么?岂能由百姓来左右朝局天下。”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还没如何,青冥还躺在里面没咽气,外面就先吵起来了。
方宰相不开口,只给女儿递了个眼色。
方若惜本来一脸泪水,好像在为国主伤心难过。
于是,她忽然抹了抹眼泪,大步上前,神情坚定地说,“储君之事,我爹要避嫌,我自然更得避嫌。国之大事,自然是几位大佬倌来决定,毕竟事关周饶的前途,周饶的百姓。甚至,还有羽民和贯匈,以及那几十小国。对此,我不该多嘴。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各位大佬倌……”
她深吸一口气,又落下泪来,眼睛里却藏着愤怒,“您们有没有想过,白云是陪伴国主出生入死过多年的战马,不仅通灵性,与国主感情深厚,而且枪林弹雨中都没受过惊吓。如此稳如磐石又勇敢无敌的马儿,又怎么会打个猎就忽然受惊了?不,应该说是疯了。毕竟摔到国主可能是无心、是意外,奔过去踩踏又是什么意思?当时,可是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