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著深深吸了一口气,呢喃着道:“万一,熙河真的发生了战事……怎么办呢?”
从封桩库拿钱?
太皇太后倒是好说,皇太后就不好说话了!
吕公著早看出来了,那位当今官家的嫡母,对封桩库的每一个铜板,都看的很死。
今年淮南大旱,都堂想从封桩库拿钱出来,嘴巴都说干了,好说歹说,才让这位慈圣娘娘点头,取出了一百万贯。
就这,还是官家说了话的缘故。
不然,她是会死死攥着封桩库,一个铜板也不肯往外掏的。
别问,问就是——熙宁三十二库、元丰二十库,皆先帝所遗官家之产也。官家亲政之前,吾不敢使其空一库。不然,将来无颜见先帝于永裕陵!
所以,一旦有事,向太后肯答应从封桩库里拿个几百万贯出来应急就已经了不起了。
就这,估计还得劝上好一段时间。
所以啊……
“得想办法筹钱才行!”吕公著说着。
他是反战,也不愿意开战。
但是,一旦开战,前方军需、赏赐的筹集,就是他这个右相的职责所在。
就像他当年出任枢密使尽管他极力反对先帝的五路伐夏战略。
但反对归反对,大军出发后,他控制的枢密院,没有短过前线一个铜板,也没有少送过一副甲胄到陕西。
可谓殚精竭虑,费劲心思。
而且,前线传来战败的消息,他也没有说什么。
依然是默默的做事,帮着收尾。
直到一切都已经做完他才写请郡奏疏。
这就是吕公著。
嘉佑四友,无论外界怎么评价他们。
但私德和公德上,他们都是无可挑剔的。
如今,考验再次来临。
吕公著自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而影响到军国。
何况,他受先帝托孤,又蒙当今信重不疑。
于是,吕公著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来到了他的学生李常的令厅前。
自从李常拜任执政后,吕公著就没有来过他的令厅。
甚至再没有去过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