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一晚,黄鹤去出兵半道忽遇意外而兵马混乱,未能及时参战。在事先约定夹击的时辰,来打铁堂峡的只有术虎高琪一路。
“什么,黄将军那里怎会有意外?”术虎高琪闻讯大惊,险些一把拎起那信使。
“山崩封堵,非得绕道……”
“绕路而已,为何自乱阵脚?发生在黄将军身上,不可思议!”“是东方大人的旧部,不知何故不受控制,不过术虎大人放心,黄将军正在整合……”
兵临城下,如何能不战而退?何况信使来报为时已晚,战斗早已按照约定发起,术虎高琪唯能硬着头皮继续强攻。
然而,牟其薪和杨妙真并未如想象中的两面受敌反而杨妙真稳定地做了牟其薪的后盾,术虎高琪根本没可能极速攻下眼前这易守难攻的蜀门。
而即使黄鹤去临危不乱调度,在一刻后便及时驰赴齐寿,战力终究大打折扣,攻袭又岂能等得起一刻。
虽然还是夹击,时间却被错开,军心也受影响,原想一个时辰就到手的蜀门和齐寿,成了整整一夜都没能啃下的硬骨头。
“算了,通知黄将军,撤。”矢石交攻,烟尘弥漫,夜色之中,术虎高琪知迟则生变,宋匪后续增援再难再远也终究会开到,从今铁堂峡恐怕更难得手,最佳时机俨然错过,眉间掠过一丝惆怅。
羽檄飞驰。却令金军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信使才到齐寿通知撤军没多久,第二个便带来了术虎高琪狼狈败逃、损兵折将的噩耗。
“怎会如此?”黄鹤去难掩诧异。即使攻克受阻,术虎高琪也不过是退兵,不至于惨败,“就凭牟其薪南方义士团那点人马,能够据险而守却如何敢追杀出来?”
“吴家军,吴家军,实在是……”那信使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吴家军……?”黄鹤去一愣,万万没想到。
“黄大人您为何贻误啊……”那信使哀嚎。
“我……”黄鹤去神情微变,正待自我归咎,却忽然想起什么,手足颤抖:“都是计,是计……不是吴家军,是抗金联盟……”
??
不错,术虎高琪再忍一时,真可能会实现夙愿。因为林阡确实忙于征伐环庆平凉和部署河东,不会把盟军主力放在定西秦州这交界,方寸间。术虎高琪于是可以趁其不备、出奇制胜、星火燎原。术虎高琪也着实不负所望,这短短数日功夫实在对林阡搔够了痒。
但林阡又岂能容忍术虎高琪安插于东征盟军的背后?
兵力虽少,终是异己,存在一天,都芒刺在背。
“必须清除。”当初术虎高琪在金陵眼皮底下偷渡渭水,林阡闻讯便勃然大怒如是下令。
所以此番林阡和薛九龄一拍即合。
薛九龄要证明自己,林阡想帮他立威:南宋官军绝对能打,甚至比当地盟军更强,唯有那样才能震慑住这路、以及无论多少路想借官军之手拖垮盟军的金军。
“没人一辈子都失败。”林阡心里不像吟儿那么着急,是因为他一手策划了薛九龄在兰家岭的失败,不错,薛九龄这第三次战败,和吴曦部将在东柯谷和来远镇的失败都不一样——
一败技不如人,再败卧薪尝胆,三败卷土重来。
所谓第三败,故意而已,只是为了让金军掉以轻心!
就是为了让术虎高琪攻打铁堂峡时,教刘铎和把回海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抵御左路的莫非,右路的杜比邻,而没人去管后路、败得不知所踪的薛九龄。
在术虎高琪对蜀门久攻不下、锐气尽失、决意撤退之时,南宋官军在薛九龄的带领下突然斜路杀出、击其惰归、大败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