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他教会了我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或许他在你们眼里是谁都可以替代的存在,可在我这里,他不是。祖母,当初祖父拆散了我的父母,您不是也很生气吗?那您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我与他说不通,父亲也不愿理我。”厉澄垂下眼睑,这三年里无尽的思念没有一刻不包裹着他,“如果连您也觉得我们应该分开,那或许这一次,就是您见我的最后一次了。”
“胡闹!”
忽然,身侧传来一声怒吼,厉澄扭头看去,就见厉旭景板着一张脸,拧眉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祖父关心你关心错了吗?”
“他那是关心,我认。可父亲,当初他拆散你和母亲,现在又在拆散我们,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我们?!还是单纯为了他口中的缘分是比人心还要重要的东西!!”厉澄不管不顾的吼了回去,“您说过,你和母亲分开的日子里没有一天不思念她,为什么这种事情到了我身上,为什么我同样经历着当初您的无助和痛苦,你却反而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呢?”
他吼完便扭头不再看他们,手里的行李箱被他攥的死紧,直到手都痛得麻木,他这才稍稍松了些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卿予,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听我说,父亲当然是希望你们俩好好的,孙然那孩子我也是喜欢的,可你不该一走就是三年,和家里也无半分联系,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厉旭景见他真的动了怒,也只好先收起了自己的脾气,上前好言相劝道,“你听话,先顺着他,等他走了,我们绝对不会再干预你的事情。你知道的,你祖父心脏不好,你就不怕给他气出毛病吗?”
厉澄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砖,缓慢摇了摇头,“我没有要气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管我。我不会去相亲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不去,我有喜欢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也不能耽误别人,我耽误不起。”他说完便不再管他们,拉着行李箱回了房间,行至拐角,他回头看着二人,道,“如果不能答应我这个简单的条件,我祭完祖就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看他口中的缘分吧。”
他径直回了房间,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覃玉芝叹了口气,“你劝劝你爸吧,这孩子本来就执拗,遇到孙然还好些,脾气好了很多。这人一走,又回去了……还有你,以后少在他面前提相亲的事情,以前让你去的时候,你不是也要死要活的反抗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
厉旭景抿了抿嘴,“……可他也不一定听我的,我也没提,是父亲和卿予老是提,闹得现在家里简直是乌烟瘴气的。”
覃玉芝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瞪圆了眼道,“还不快去,要是卿予明天祭祖完了就不回来了,你看我扒你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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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旭景挠了挠头,只好转头去了父亲的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覃玉芝捻了捻手指,“缘分什么的,哪有人心重要呢?”
老头子,小舒已经不愿意回来了,你还要把卿予也逼到国外去吗?
她垂眸想了想,去厨房端来饭菜,敲响了厉澄的房门。
“咚咚咚……”
“吱呀——”
厉澄冷着脸打开门,见是祖母,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您别忙了,我饿了会自己吃东西的。”
覃玉芝笑了笑,“吃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和孙然那小子一个样,不饿到胃疼是不会吃的。先吃点东西吧,你爸啊,找你祖父去了。”她将饭菜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累了吧?”
厉澄无法,只好坐下来先吃东西。闻言,他愣了愣,“还好。”
“孩子,你我都信事在人为,祖父说话不好听,那我们就不听。他要是再给你介绍人,你就告诉我,我和你爸半夜给他连人带被子扔出门去,可好啊?”覃玉芝朝他笑了笑,“老是板着脸,孙然回来,该说你脾气冷淡了。”
“有吗……”厉澄抬手摸了摸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祖母,您又笑我。”
“我哪笑你了?我说的是事实,你从小脾气就倔,我还能不知道?”覃玉芝看了看房间,布局和孙然在时差不多,只是窗帘的颜色总是换,已经由绿换成了蓝。
厉澄动筷子吃饭,时不时和覃玉芝聊两句,似乎什么都没变,可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覃玉芝看着他那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心里那悬着的念头始终是无法放下。沉思许久,她将房门反锁,轻声问道,“若是真的找不到,你是不是就打算去陪他了?”
厉澄怔愣在原地,半天都不敢吭声。
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是真的想通了吗?
不,或许是想再看看这些曾经的家人,朋友,好一走了之。
“卿予,你不能这样想。现在没有传来他的死讯,不是吗?”覃玉芝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她急忙坐到厉澄身边,轻声安慰着这个格外别扭的孩子,“你听祖母说,祖母昨晚做梦梦到他了,他说他过得很好,已经在回来找你的路上了……你要好好的等他,不可以想那么多,知道吗?”
厉澄舔了舔唇,抬起红透了的眸子望着她,“祖母,说来也挺可笑的……我念了他三年,可仔细算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多。您说……到底要还要遇到什么人,才能抵过他在我心里这无法磨灭的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