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的动作,与罪龙的狂暴截然不同,却蕴含着另一种极致的力量感,他不是“跳”起来,而是像一根被压至极限的弹簧,骤然释放,整个身体从沙发上“弹”射而起,动作流畅而迅捷,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在半空中,他的身形舒展,腰背发力,右手五指箕张,如同一只苍鹰的利爪,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那面悬浮的合金盾牌的边缘。
盾牌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急速重组时的高温,但陈楚的手掌稳如磐石,没有丝毫的颤抖,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形成一道完美的力传导链条,从脚尖、到腰胯、再到肩膀、手臂,最后汇聚于手腕。
“去!”
他猛然一甩!
这个动作,结合了腰部的扭转与手臂的爆发力,将他全身的力量,通过这面盾牌,彻底释放了出去。合金盾牌在他的手中高速旋转起来,像一个被赋予了生命的飞轮。它脱手而出,发出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鸣叫!
那声音,不再是金属的共鸣,而是一种撕裂。它撕裂了酒吧里凝固的空气,撕裂了众人因惊骇而停滞的思维。盾牌化作一道银色的死亡圆盘,带着呼啸的破空声,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划过人群的头顶,越过数十米的距离,直奔那方寸之间的擂台。
它的轨迹,是一道完美的直线,目标精准地指向了罪龙的拳头与拳神脸颊之间的那片狭小空间。那道银光,成为了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在运动的、也是唯一带来生机与变数的——神迹。
“蓬!”
这不是一声简单的撞击,而是一场小规模的爆炸,当罪龙那灌注了全部力量的拳头,与高速旋转飞来的合金盾,在距离拳神脸颊不到半米的空间里悍然相遇时,整个酒吧仿佛都被这声巨响狠狠地撼动了一下。
声音是如此之大,震耳欲聋,仿佛一记晴天霹雳在室内炸响。许多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那声音中,蕴含着多重层次:有金属被巨力冲击时发出的、如同古钟被撞响的深沉嗡鸣;有力量对冲、能量湮灭时产生的、尖锐刺耳的爆音;还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呈环形扩散开来,吹得擂台上的帆布猎猎作响,吹得前排观众的头发向后倒伏。
在碰撞的中心,时间仿佛又一次被按下了暂停键。
罪龙的拳头,死死地顶在合金盾的中央。合金盾,则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在空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绝对的停滞。它既没有被击飞,也没有立刻前冲,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与罪龙的拳力进行着最激烈的抗衡。
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的停滞,却为拳神赢得了地狱与人间之间的距离,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进了他混沌的意识,将他从濒死的眩晕中强行唤醒,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剧痛与惊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另一只尚能活动的手臂,横挡在了面前。
“呯!”
停滞结束。
合金盾上所承载的、罪龙那恐怖的拳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被这股巨力推动着,重重地撞向了拳神,两者之间,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压抑的巨响,那是金属与血肉之躯的硬撼,拳神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手臂传来,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踉跄,双脚在擂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好在,他终究是挡住了,那面救了他性命的盾牌,在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后,力量耗尽,失去了飞行的轨迹,当啷一声,跌落在擂台的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滚动声,最终归于沉寂。
擂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拳神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短裤,他看着自己格挡的手臂,上面已经一片红肿,而罪龙,则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凶历之色。
酒吧里的观众们,在经历了从极静到极响,再到此刻的寂静之后,大脑仍然有些宕机,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着那面跌落的盾牌,当盾牌停止滚动,以一个倾斜的角度静止在地面上时,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
一道道倒抽冷气的声音,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起,汇成了一股冰冷的潜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