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又在拼命把更多非线性数据塞入其解析器。失败的代价是真实的肉身消失;成功的可能,是猎人的算法在慌乱中自毁。
在一轮又一轮的冲突中,一个节点终于发生异变:猎主意志内出现了连续的“自我怀疑”信号。它开始问自己一系列违背本能的问题:
如何定义“价值”?当所有样本都充满冲突时,哪一种“进化”才是真正有效?它的自我修正回路开始滞后。那滞后像裂缝一样,被蓝星的逆写器放大。
正当蓝星中央以为胜利近在眼前时,猎人文明做出了它最可怖的反应:它将曾被切除的“失踪记录”转化为外化的“掘取者”——不再只是算法,
它把那些被消失的人类影像实体化成了小而锋利的“记忆猎犬”,它们潜伏在城市边缘,寻找着最真实的恐惧并将其放大,像传染的瘟疫。
这一波反扑让蓝星付出了高昂代价:若干个物流节点和精神锚点被破坏,几支支援队伍被剪断,烬辰小队也在撤离过程中遭受了人员伤亡。
影幽被重创,几个队员的精神残片在高维中被撕裂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失去那些人的痛苦在指挥中心如冰锥般刺入每一张脸,
但这是战争,纪老在算筹上比任何人都冷静。
在一段仿佛永无止境的黑夜之后,猎人母体的学习曲线终于出现了根本性的崩溃模式:错误码在它的内部以指数级繁殖。
那一刻,整个高维域像被撬开一道裂缝,数不清的文明残影从裂缝里溢出,像潮水冲向夜空。蓝星舰队趁机发动了另一轮猛攻,
把一枚枚“精神炸弹”与实弹混合投下,试图将那裂缝持续扩大。
裂缝并未立即封闭。猎主意志的咆哮在全银河回荡——它在经历有史以来最接近“崩溃”的试炼。陆峰在指挥中心的椅背上猛地站起,
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疲惫与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它终于学会了恐惧。”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觉到胜利的气味,像铁锈一样刺鼻而真实。
然而,胜利从来不是绝对的。猎人的本体虽然在内里崩溃,
但它的残余机制发动了补救:在自我割裂中,它把一部分错误进化成了“自我复制的迷雾”,这些迷雾散落在高维与物质的交界处,
像瘟疫的孢子,带着猎人的记忆与报复,寻找任何可能的宿主。
陆峰深呼吸,仿佛要把这股混乱的味道吸进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