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
孙开山冷笑着看向说话之人。
“皇太孙是天上的神龙,岂能看得上你我这群商贾?”
“人家没一开始就让官府整治咱们,已经给足了咱们天大的脸面!”
“现在皇太孙的作坊开起来了,咱们就等着关门歇菜吧……”
孙开山说完这话,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看到作坊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老织工还在吱嘎吱嘎地织布,他就一阵委屈。
这到底是为啥呀,怎么好端端的生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同样的问题也在张天佑脑子里回响。
当天下午,他也在义兄的护卫下,偷偷去官办作坊里看了一圈。
再见到新式纺织机,张天佑也是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朱允熥在他的逼迫之下,已经快走投无路了。
直至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人家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
自己所搞出的一切手段,在人家面前都跟小孩子的把戏一般幼稚。
跟人抢生丝,殊不知整个大明都是人家的,人家完全可以放弃苏州的生丝跑去别的地方收啊。
辞退织工以逼迫朱允熥放手,殊不知此举正中朱允熥下怀,他正愁不知如何与民争利呢,苏州个人作坊辞退织工,他那边就广开大门有多少要多少……
张天佑本以为朱允熥搞不到这么多织机,却不料人家非但搞得到,而且搞得如此之好,远超苏州其他作坊的水平……
张天佑越想越气,最后气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既生瑜,何生亮啊!
身在京城的朱允熥可不知道张天佑有这么多戏,此时他正被百官和一众王叔诘难呢。
“皇太孙殿下,您在苏州开办作坊,引起百姓暴乱这事是真的吧?”
“是真的!”
“您与民争利,引起苏州百工萧条也是真的吧?”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
“不真!”
“孤若是想与民争利,早就打得那群小作坊活不下去了,何至于让他们闹出民变来?”
都察院御史张亨闻言怒不可遏的道。
“原制造局不过三千织工,殿下一到苏州就增加到三万,竟然还说不是与民争利?”
“现在迫于舆论压力,又招募六万织工,实则不过是殿下的缓兵之计吧?”
“孤为何要缓兵?”
“孤若不是照顾苏州的小作坊,孤早就花高价招募织工了,岂容他们蹦跶到今天?”
张亨闻言更加气恼了,朝着老朱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