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天道!”她唇齿森寒,“郑夙,什么才可称天道?劫身不败,至阴至毒,称道万载,神佛皆避,这是你要的天道!自始至终,你都没问我,我要不要成就这番被你跟众生高高架起的天道!”
“郑夙,你养我多年,你不知道我什么性子?”
“明知道我怕疼,爱哭,最厌恶被摆弄,可你却,一次又一次违背我!你仗的是什么?郑夙,你告诉我,你仗着的是什么?做我的哥哥,却不爱惜我的意愿!做我的软肋,就可这样欺凌我?”
她雷霆一怒,法相盛烈,满殿的灯彩都无风自燃,刹那沸成火海。
炽火舔舐过裙角,在她脚踝处,烧出一段瓷裂般的血痕,郑夙与她心意相通,纵然双目失明,也能感受这骤然袭来的疼痛。
郑夙抄起她就要摔出烈海。
她冷笑着甩开他的肘臂,细巧的胸腔抽噎
着,似乎痛苦得喘不过气来,泪光在眸里颠簸,“诸天共主,这可不像你,你要炼我,当以世间酷刑、毒刑、极刑炼我,要炼得我百毒不侵,无情无心,如此方能对苍生一视同仁,你还怕我疼吗?”
她被一双白青净手紧扣至胸前,轻轻唤她,“……萝祖宗。”
“是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郑夙抬手顺着她的胸颈戾气,“……你惩我也好,别。”他顿了顿,“伤你自己。”
“是么?我怎么惩你都行?好啊,真是长兄如父,多为我着想!”
阴萝转身,眉目舒展,脸庞哪有半分的狰狞,她在他胸前轻飘飘击出一掌,双足之下的境地,迅速坍塌成另一座灯楼。
“既然如此,那你再为我着想一回!”
倾倒。
塌陷。
粉碎。
在漆黑中无尽坠落。
而郑夙唯一的本能,就是在坠下之际,将阴萝飞快抛了出去。
尖嚣的风声,浓烈的香油,郑夙仅能凭着一些细碎的气味辨认,他似乎坠落到了一处奇妙神国的阴暗狭缝里。不,似神国,更似欢海,他听见丝竹的靡靡之音,也听见男女的之死靡它。
欢笑,哭泣,含混的喘息,流过他的神海,交织成一片。
很热,很香,血都沸了起来。
——是昆那夜迦!
也是欢喜圣天!
郑夙脸色微变,她把他扔进这欢合之地做什么?!!!
而郑夙也来不及多想,他不欲落到最深最浓的底面,寻觅时机,转出太上法相,就要脱离此腥膻欲界,但腰间却是一沉,她竟然不听话,再度朝他坠了下来。
若这尊冷欲高神看得见,那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