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半路,全身僵直,青白的死气渐渐蔓延上眼瞳。
“——怎么,等不及让我死了?”
阴萝指甲尖尖,掐住自己的颈。
“冥京可真是迫不及待要收我的尸呢?也不看看姑奶奶是什么硬命,你们也敢染指?!”
阴萝逼出喉骨的一条食魂虫,它以死气为食,只会寄托在将死之人的身上,寻常的活人瞧不见它的本体,却逃不过姑奶奶的眼睛。
“这死劫是时候了,也该,陪你们玩一玩了。”
阴萝正要合掌,被赤无伤死死环住脸,他哭腔都是颤的,“郑阴萝,你要去哪儿?你带我一起!你别丢下我!”
她没好气瞪他,“我去死你也要去吗?你个孬种!”
“去呀!”
这小凤皇竟然很认真注视着她,冲她伸出了手,“郑阴萝,死是很疼的,小爷最怕疼,你得牵我去。”
蛇蛇:好的!我那五百字都得白说了!
浪费我蛇涎!
蛇蛇敢保证,这愚蠢的小凤皇在话本里都活不过第二页!
这给蛇蛇气的,又是一个奓毛!
“你跟我去死了,你哥怎么办,你帝廷怎么办,你家祖产怎么办,你族裔又怎么办,赤无伤,你到底有没有鸟脑子——”
这情天之神却轻吻过来,吮她那开了一个血洞的喉骨,轻轻舔成愈合的状态。
“鸟没有脑子,鸟的脑子都被蛇给吃了,她从小就吃到大,现在一丝一毫都没有了!”他理直气壮地回她,“反正你死了,我这一族也绝后了,早绝晚绝,不都是一样吗?让他们早点接受现实,还能早做打算呢!”
好有道理的爱情鸟。
蛇蛇一噎。
情贞长生的小辫尾巴浮动在这波光粼粼的海水里,搅碎了那一轮血红残阳,少年天神亲密挨着她,残金色的双瞳含着泪,唇间的充沛水汽也滴着她的舌,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紧密缠绕的婴儿姿态,“郑阴萝,带我走吧,我们除了不在一个胞宫降生,这些年小爷哪里离开过你呢?”
“再说,鬼界那么复杂,又是牛又是马的,小爷好歹能替你挡一挡煞是不是?”
尤其是桃花煞。
赤无伤默默扎了那艳鬼一刀。
“……把跟屁虫说得清新脱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蠢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