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裴云鹤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
只有无尽的,不断袭来的疼痛吞噬着全身。
除了扭曲爬行,他连自戕解脱都做不到。
紫颐殿中充斥着裴云鹤的吼叫。
深夜的大殿,灯光寥寥,如巨型野兽的大嘴,吞噬着肮脏与权势。
在死亡面前。
任何权势都显得那么可笑。
“荧惑,救朕。”
“救朕。”裴云鹤已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却依旧喊着荧惑之名,“替朕解毒。”
“你所求的荧惑不会来。”柳云舟道,“裴云鹤,你大概还不知道荧惑的真实身份。”
“那个被你奉为神明的荧惑,其实就是你的身边人。”柳云舟语调冰冷,“你跟她很熟悉。”
柳云舟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之后,裴云鹤如遭雷击。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这不可能。”
“你只是荧惑的一枚棋子。”柳云舟道,“或者说,你只是一枚弃子,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紫颐殿?”
“在你的梦里,你借柳家的刀杀掉了裴景瑜,又以谋反罪名除掉柳家,荧惑所做的事如出一辙,你只是一个替罪羊,或者说,你只是一把刀。”
裴云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颓废地趴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
他一边吼着一边不停扭着身体,像极了一只不断扭来扭去的蛆虫。
柳云舟最后看了裴云鹤一眼。
尔后,一步步走下来。
她走到裴清宴身边。
“清宴……”她有许多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