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微笑道:“不必劳烦了,我们不渴。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打听清楚了便走,二位老人家不必害怕。老丈请坐,我只问你些事情。”
那老丈忙作揖道:“请问便是,但我们知道的,一定告知。”
李徽点头道:“敢问老丈,贵宝地是什么地方?”
老丈忙道:“哦,我们这里叫做青石镇,旁边那条是青石河,所以叫这个名字。”
李徽点头道:“不知何县所辖?”
老丈拱手道:“我们属于武阳县所属,从咱们这里往西一百里都属于武阳县所属。”
李徽微微点头。泰山郡北有泰山南有蒙山,属于山地极广之郡。地广人稀,县域很少。这武阳县也是和琅琊郡交接的边镇县之一。
“镇子里那些兵马是些什么人?本郡兵马么?这里平素兵马常来么?”李徽问道。
老丈摇头道:“倒不知他们是什么兵马,我们这些百姓怎知这些。我们只知道他们昨日才到达这里,听说是从西边来的。咱们这里荒山僻壤的,怎有兵来。武阳县的县兵也都不常来,除了征粮征兵之外,几个月也不会来一趟。”
李徽道:“他们有多少人?”
老丈想了想道:“约莫有三四百人之多吧。”
李徽再问:“你可知道
,他们来此作甚?”
老丈道:“听说是追什么人而来。”
李徽心中一动,沉声道:“追谁?”
老丈皱眉道:“似乎是追一个受伤的女刺客什么的。具体情形,老汉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咱们镇子上的周东家跑去招惹来的这些兵马,害人不浅。”
“周东家是谁?那又是怎么回事。”李徽忙问。
“周东家是咱们这里的大户,这青石河周边的良田都是他家的。咱们都种着他家的地。他还经营着一家医馆,周东家略通一些医术,平素咱们吃药看病也只能去他那里。听别人说,前几天镇子上来了个女子,身上受了伤,可能是撑不住了,从山里出来到镇子上买药。去的便是周家医馆。周东家恐怕是知道上边在追捕女刺客的事情,便跑去县城禀报了此事。这不,这帮兵马便来了。哎,你说,何苦如此?招惹了这帮兵马来,镇子里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家家户户遭殃。那也没办法,周东家族里有人在大燕当官,他们当然是一条心。只是我们这些人遭殃,被他们祸害的不轻。”老丈叹息摇头道。
“可不是,我家大芦花被他们给抓了吃了,一天生一个蛋的大芦花……”站在一旁的老妇人插嘴道。
老丈忙制止她道:“孩儿他娘,怎么又提这事儿。吃了便吃了就是,快别提这些了。”
李徽微微点头,沉吟思索。根据这老丈所言,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青石镇这些兵马不是无缘无故的来此,而是发现了他们要追的人的行踪。那个女刺客,很有可能便是萼绿华。如果属实的话,那么萼绿华应该是受了伤,而且是不轻的伤。她自己精通医药之术,又武功高强,一般的伤势也难不倒她,自己便可医治。但逼得她出山来到这镇子里寻药,必是她自己也难以医治的伤势。
如此看来,局势相当的严重。一个重伤之人,独自在山野之中,又被发现了行踪,那可是极为危险之事。
“如此看来,这帮人是要进山抓那女刺客是么?他们何时进山?怎知女刺客在何处?”李徽皱眉问道。
那老汉道:“是啊。听说他们明日一早便进山搜捕。周东家的意思是,那女刺客伤势很重,走不远。而且那周东家也没给她对症的药,偷偷换了几种药,她的伤势不会好转,必然是走不远的。她若躲在山里,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估摸着必在隔着两座山的野人山左近停留养伤。因为这左近几座大山区域,只有野人山那里有个山泉小溪。其他地方没有水喝,她又走不远,根本活不成。当然了,这只是推测。”
李徽闻言,既恼怒又为萼绿华担心。萼绿华如果没受伤的话,自然不担心这些。她餐风饮露过惯了山野生活,自有取水解渴的办法。但受了重伤便不同了。可恨的是那个周大户,居然换了几种药物,给她不对症之药,这不是治病,而有可能加重伤势。着实可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