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沉吟片刻,咬牙道:“贤弟守住城墙,一切有我。雅之,召集亲兵营兵马,跟我来。”
高雅之大声应诺。刘裕忙道:“你欲如何?”
刘牢之抽出长刀,冷声道:“还能如何?我带人死守城门口,你守住城墙便可。说不得,今日也要跟他们拼命。”
刘裕闻言点头,咬牙道:“兄长小心,若事不谐,我们可以撤走。”
刘牢之道:“此刻撤走,岂非功亏一篑。南郡公兵马旦夕便至,拖得一时是一时。”
刘裕点头道:“好,便依你所言。”
北城门洞口烟火缭绕,巨大的爆破将厚达尺许,内部用铁栓加固的外城门炸得四分五裂。城门洞四周的砖石也崩塌了许多,一片狼藉。
爆炸的威力甚至将攻城方的十几名兵士炸飞出去,他们跑的慢了一些,所以遭受了波及。
烟尘逐渐散去,看着洞开的城门,众人一片欢呼。远在后方数百步外的一支精锐骑兵兵马得到消息,也做好了向城门冲锋的准备。
爆破手们冲入烟尘弥漫的城门洞,来到内侧城门前。这是通向城中的最后一道障碍,只需爆破成功,后方兵马便可冲入城中。
迅速安装好炸药,点燃引信之后,所有人掉头便往城门洞口跑。堪堪跑到洞口位置,巨响在身后响起。烟火气浪从城门洞口冲出,爆破手们像是纸片一般被冲击的飞向空中,向前飞出十余丈,摔在城门口的瓦砾砖石上。这帮家伙根本不懂计算引信的时间,以至于其中多人被自己放置的炸药包给炸死。
不过,他们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城楼内侧,巨大的城门被爆破炸裂。原木碎片和砖石裹挟在烟尘之中向着城中蓬勃而出,如雨点一般散落在数十步方圆以内。
城门洞两头洞开,北风从城门洞中灌入,将里边的烟尘迅速涤荡,瞬间通畅。
此刻,攻城方两千骑兵已经发起了冲锋,数
百步的距离瞬间便至。战马嘶鸣着踏入城门洞中,朝着夏口城内冲锋而去。
旦夕之间,骑兵便从内侧城门冲出。然而,从阴暗的城门洞中重见天日的瞬间,迎接他们的是骤雨一般的箭支的打击。
刘牢之率领亲卫营三千兵士早已在城门内侧摆好了架势。上前弓箭手在一瞬间射出了密集的弓箭,冲进城中的骑兵人仰马翻惨叫连天。第一批冲出来的上百骑兵没有一个能跑出二十步,每个人身上最少插着两三根箭。
后续的骑兵接踵而至,他们同样遭受了箭雨的洗礼。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城门内侧便堆积了数百具人马的尸体。受伤的兵士和战马翻滚哀嚎,城门前的瓦砾地上全是血迹。
但这一切阻挡不了他们进攻的步伐。骑兵们源源不断的猛冲进来,冒着箭雨冲到广场上。一旦有百余骑冲入阻击的阵型,则弓箭手们便不得不退让。
很快,越来越多的骑兵冲了进来,数量已达数百骑。弓箭手们已经射光了箭,并且已经失去了射箭的时机。
刘牢之策马立在北街口,抽出长刀吼道:“杀光他们。”
说罢,长刀挥出,策马冲上。
“杀!”
“杀!”
前后左右,广场四周埋伏的兵马发出巨大的呐喊,蜂拥冲向广场之上。双方人马混杂在一处,刀枪交加,展开血腥的厮杀。
若论人数优势,自然是司马道子的大军人数众多。但若是论战斗力,刘牢之手下的兵马可是北府军血脉传承。虽然物是人非,虽然军中已经换了一大波血,真正的北府军兵马已经只占十之三四。但是刘牢之治军还是北府军沿袭下来的那一套。有那么三四成的北府军士兵作为骨干,整个军队便不会太差。
有句话叫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其中蕴含着的一层意思便是,即便兵如流水,其风格战力却如铁打,能够保持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