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前的赈济之中,还发生了一些小的插曲。腊月二十七那日,李徽和谢道韫在朱雀大街十字街口赈济百姓的现场逡巡的时候,有人喊着谢道韫的名字,引起了谢道韫和李徽的注意。
那人手中举着一个小包裹在人群之中挥动,嚷嚷着让谢道韫看一看。于是李徽命人将那小包裹拿来查看。
谢道韫接到手之后一看,那是一些陈旧的存票。虽然陈旧了,但是因为是绢布制作的存票,上面还有李徽设计的阿拉伯数字的编号以及谢道韫设计的秘字,更有时任钱庄大掌柜谢道韫的印章。那是一张如假包换的当年四合飞钱庄开具的存钱的存票。
那四合飞钱庄的事情,自从李徽去了徐州之后便没有再关注。当年谢道韫挪用了大量钱款借给李徽,助力李徽在徐州渡过难关,也颇为关键。但因为此事,谢道韫也被迫卸任大掌柜离开了飞钱庄。这之后,李徽听说了一些飞钱庄发生的事情,百姓兑钱未果,引发骚乱之事。最后朝廷纷乱,这些事便不知结果了,李徽也没有再去关注。
今日见到这存票,倒是让人有些意外。谢道韫命人将那人请到面前,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样子倒也和善。
“这位兄台,这是你当年存入四合飞钱庄的存票么?”谢道韫问道。
“是啊,谢小姐,当初我可是信任你才存钱入四合飞钱庄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飞钱庄也关门了,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存在里边的二十万钱别说你们承诺的利息了,便是本钱也无处去讨。我知道,这些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我们也听说了一些原委。但那是你们四家的事情。我只想问,我们之前存的钱,你们还认账么?还能还给我们么?哪怕只是本钱也好。”那人道。
“还有多少人和你这样的情形?”谢道韫又问。
“可不少呢。当年飞钱庄很火,大伙儿都存钱。后来被坑害了闹起来的足有上万人。我不知其他人如何,但肯定有许多人的血汗钱都没拿回来。当然了,我只是一问,实在拿不回来,也没办法。”那人道。
谢道韫微微点头,转头看向李徽道:“李郎,你觉得这件事当如何处置?”
李徽笑道:“你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
(buduxs)?()置。硬要我说的话,这件事几乎是我的心病,当初做的事,虎头蛇尾,带来了不少隐患。我跟你提过的,当予兑换。(buduxs)?()”
“⒎(不读小_说)_[(buduxs.)]⒎『来[不读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李徽笑道:“自然舍得。”
谢道韫点头,转头对那人道:“这位兄台,你回去牵个头,告诉所有之前存了钱在四合飞钱庄,却没有拿回去的人。其他两家股东虽已经不在了,但我陈郡谢氏和丹阳李氏是在的,我们两家也不会赖账。让他们将存票整理好,年后去徐州统一兑付。年后,飞钱庄在淮阴重设,届时别说本金,利息也一并计算,决不食言。”
那人惊喜万分,连连道谢。双手接过存票,欣喜若狂的离去。
李徽咂嘴道:“这一回恐怕真要大出血了。不知有多少钱款没有兑付。”
谢道韫轻声道:“李郎,我之前便粗略的算了一次,飞钱庄关闭之前,起码有数兆钱款未曾兑换,加上利息更是不菲的数目。”
李徽骇然道:“这么多?”
谢道韫道:“怎么?后悔了?”
李徽苦笑道:“那也迟了,你都答应了。”
谢道韫微笑道:“听起来你倒是要埋怨我,而不是感激我。听说过孟尝君和其门客冯谖的故事么?冯谖为孟尝君免庄客赋税欠账,却不为孟尝君所解。实乃是为孟尝君买来仁义之名。今日我也是为你用这些钱买来信义,你怎不感谢我?人无信不立,飞钱庄的事情,你可脱不了干系。”
李徽呵呵笑道:“说的极是。无信不立,花钱买信义,多少钱也值得。更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说不得,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也不能跑了,他们宅子田产尚在,得出血才成。”
谢道韫掩口葫芦而笑,心道:你自然不肯放过他们。不过他们也应该出些钱财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