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微笑上前道:“稍安勿躁,有什么话慢慢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可多言。来来来,我们去内堂说话。”
慕容楷一听这‘稍安勿躁’四个字便心烦。但此刻却也不好发作,于是板着脸哼了一声。
李徽向众人团团拱手道:“诸位且先喝茶聊天,我有些事要处置,午间咱们再痛饮美酒,不醉不休。”
众人纷纷笑道:“主公请便,我等自己喝茶便是。”
李徽和苻朗领着慕容楷进了二进一间院子,那是苻朗的书房。硕大的屋子里四周全是书架,满是书籍。怕是有成千上万本之多。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屋子中间摆着红木大椅和书案,油光锃亮,品质昂贵。上面摆着文房四宝,玉石镇尺,笔架上大大小小数十支倒悬的毛笔。
窗下摆着琴几,摆着颜色古朴的焦尾琴。几盆素心兰悬在窗边,香炉之中青烟袅袅,香味扑鼻。
对于内行之人而言,进了这书房便知道主人品味之高雅,看得出这些东西都非寻常之物。但对慕容楷而言,他可压根不懂这些。
一屁股坐在红木椅子上,便大声道:“李徽,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慢待于我,便是慢待我大燕。别说咱们是亲眷了,便是寻常使者,你也不该如此。你若不解释清楚,好好的向我赔礼道歉,我可不答应。”
李徽皱了皱眉头,在一旁坐下。微笑道:“这几日我公务繁忙,故而无暇接待。不过,我可也没慢待于你。你们下榻之处,乃是我徐州最好的馆驿,每日酒菜供应,都是最好的菜肴美酒,你有何不满意的?”
慕容楷冷笑道:“我前来出使,是来商谈事务的。公文已经呈上,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来意。我稀罕你那美酒佳肴么?将我们晾在馆驿不闻不问,还不许我们出来,和囚禁何异?这还罢了,商谈之事何等重要,你怎可拖延?”
一旁的苻朗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能让你来淮阴,已然是对你客气了。莫忘了年前你是怎么待我的。”
慕容楷瞠目道:“原来是报复我来着,我说为何如
此慢待于我。嘿嘿,还不承认。没想到你们都是小鸡肚肠睚眦必报之人。(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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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楷怒道:“我客气的很,你只说,我提的那些条件,你们答应不答应。这都七八天时间了,总的给我个答复。”
李徽摆手道:“今日不谈公务,请你来是因为我有喜事,请你来喝杯喜酒。一会喝了酒,还请回馆驿等候,稍候我安排人员和你商谈。”
慕容楷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岂有此理。李徽,我可告诉你,你休想敷衍我。你若不肯谈,我便要回大燕去了,后果自负。”
李徽冷笑道:“但不知什么后果。”
慕容楷冷笑道:“阿珠母子可是在我大燕呢,你自知道什么后果。”
李徽点点头,沉声道:“你终于说出口了。本来我不相信你们会卑鄙到如此地步,扣留阿珠母子来要挟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这么做了。你慕容氏沦落到以人质相胁迫的地步,当真是可悲之极。真为你们感到羞耻。慕容氏堕落到这样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嘘。更别说,这人质跟你们还是亲眷关系。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一个是的亲外甥,慕容楷,你不觉得羞耻么?”
慕容楷冷笑道:“你尽管骂。我不在乎。我大燕现在危机四伏,为了我大燕的周全,只能出此下策。你不肯帮我们,那便大伙儿都别好过。我有什么好羞耻的?我也并没有虐待阿珠和李泰,相反,我待他们很好。泰儿跟着我打猎游玩不知多开心呢。我自然也不会动他们一根毫毛。但你若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那你便永远也见不到阿珠和李泰了。”
李徽呵呵笑道:“慕容楷,你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府中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所谓何事?”
慕容楷道:“我怎知道?”
李徽笑道:“那便告诉你,我昨夜又添一子,七斤九两。呵呵,算上这个儿子,我已经有四个儿子了。这个月中,我的另外一位夫人又要生产,稳婆说大概率是儿子。我李徽别的本事没有,生儿子的本事可算一流。我今年才三十岁,还打算纳上几位夫人,将来怕不是儿女满堂?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干系呢?别说阿珠和李泰,再饶上几个也没干系。你们要拿阿珠母子来要挟我,怕是打错了算盘。”
慕容楷一愣,冷笑道:“你便是娶再多的女子,又怎及我妹子身份尊贵?于你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