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范之道:“进去吧,郡公等着你呢。特命我前来迎候。请!”
刘牢之躬身道:“岂敢,岂敢。军师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直抵桓玄所居内堂。内堂之中掌着灯火,桓玄正在堂上踱步,瘦削的影子在长窗上移动着。
卞范之站在廊下大声禀报道:“郡公,刘将军到了。”
桓玄停步转身,刘牢之趋步上前行礼道:“末将刘牢之见过郡公。”
桓玄笑道:“刘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来人,上茶。”
茶水上来,刘牢之规规矩矩的站着,并不落座。在桓玄一再要求之下,这才坐了半个屁股,身板挺直僵硬。
桓玄坐在对面,微笑看着刘牢之道:“刘将军,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在我荆州军之中,可还习惯?”
刘牢之道:“多谢郡公关心,一切都好。诸位对我都很照顾,郡公也多关心,一切都很满意。”
桓玄呵呵笑道:“满意么?我看不尽然吧。”
刘牢之忙站起身来道:“岂敢。郡公切莫听人闲言,我刘牢之投奔郡公,有栖身之地,兄弟们有落脚之处。郡公待我等……又极为亲善,我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桓玄摆摆手笑道:“坐下,坐下,莫要激动。哎,刘将军,说来也是我疏忽大意,近来也确实忙碌,没有照应好刘将军。刘将军劳苦功高,前番击败司马道子大军之战,刘将军当记首功。这不,一直忙于调兵遣将,却也没有时间论功行赏。当初答应你的一些事,也没有兑现。赏罚不明,如何服众。今日请你来,一则是向你致歉。二则,则是说明此事,向你兑现诺言。我桓玄向来诚信,岂能言而无信,岂不令将士们心寒?”
刘牢之惊愕拱手道:“折煞末将了。末将岂敢。”
桓玄摆手微笑道:“刘将军,你曾在北府军中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刘将军纵横天下之时,我还只是个少年。你能在我帐下辅佐于我,那是我桓玄的荣幸。我和军师商议了,此番攻下京城之后,由你总领中军,都督扬州诸事,护卫京城安全,必不会有差错。故任命你为扬州刺史,中领军,尚书省五兵尚书之职。此番进军,更需要你领军进攻,加前军都督,卫将军之职。你军中之前死伤将士不少,兵马空虚。我将为你补充两万步骑,充实军力。这样,你便有
(buduxs)?()用武之地了。你看这样安排是否合适?”
刘牢之惊愕无语,这一连串的军政官职砸下来,几乎将他砸晕过去。不但有扬州刺史中领军这样的要职,更为他扩充军力,增强实权。本来之前心中的抱怨,在这一连串的官职砸下来之后,顿时烟消云散。惊喜之余,如在梦中。
“刘将军,恭喜了。呵呵,怎么?还不满意么?”
卞范之在旁抚须笑道。
刘牢之如梦初醒,噗通跪地,向桓玄叩首道:“多谢郡公信任,牢之感激涕零,必不负郡公之望。郡公,牢之飘泊半生,今逢恩主,愿以此无用之身,为郡公效犬马之劳。”
刘牢之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那可不是嘴巴上的感激涕零,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感激涕零。所有的阴霾都仿佛在这一瞬之间全部消散,只感觉阳光普照,温暖如无比。之前所有的煎熬都已经值得了。
“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眼下诸事得当,就等着攻下京城,诛除司马道子一干奸邪之后,奏请朝廷下旨任命,届时天下太平,你便可正式上任,我等一起为大晋尽一份心力。呵呵呵。”桓玄眯着眼看着刘牢之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眼神中鄙夷之色难掩。
“多谢郡公,多谢郡公。”刘牢之抹着眼泪爬起身来。
桓玄打了个啊欠,摆手道:“我有些倦了,昨夜一夜未眠,我想打个盹儿。刘将军,还有些许小事,便让军师和你谈论吧,我却是有些撑不住了。”
刘牢之忙道:“郡公操劳,还请郡公为国为民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