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鸾收回目光,垂落视线,几片白蜡的落叶掉入池塘。
她坐在台阶上。
头顶的云是大气层瓦解的碎片,地上那团肮脏的棉花团也是,只是蘸了点血。
章妈在后面的屋内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终于出来了。
妇女的目光十分紧张,握着她小手臂内侧,那长长的一条被擦干净的血迹。她帮小江鸾贴创口贴。
“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会自己割伤自己呢。”章妈唉声叹气,一脸心疼,又招呼一旁的林姨去通知江老爷子。
“不要。”江鸾喊道,须臾,又加了句,“好不好?”
哥哥总会这样询问她的意见。
“他会罚我。”指她的爷爷。
林姨转过头时,正好看到江鸾那双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些可怜巴巴。
女人叹了一口气,朝小孩儿点点头。
半个月后,在北京秋季的某天,她听说哥哥要来了。
于是坐在中堂,摆弄着手上的彩色积木,从清晨到中午。
都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坐得住。
深秋的中堂有凉风灌进来,王瑛沛就抱来一层薄毯盖在她身上,又离开。
有佣人端着一碟黄澄澄的柿子放在她旁边的茶几。
江鸾就这么盯着那碟柿子,浮空的视线,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围偶尔有人经过,小孩子们闹玩的笑声,但并不大。
她伸出手,薄毯从肩上滑下去,要落到地上——她双手捏着一只柿子,顿了顿后,力气忽然加深——
王瑛沛走过来的声音,进了中堂。
她的手松了松,放回柿子。
女人微笑着在讲电话,一边弯腰把毛毯拉起来,帮她盖回去。
母亲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打着电话,“······嗯。而且呀,铃铛今天从早上就等你了,······你和她说两句话。”她把手机拿到了江鸾耳边。
江鸾没说话,对面也很静默,在等待,只有车平稳行驶时的风声。
不过对方先开了口,沙哑的少年声,“很想哥哥?”
“昂!”
王瑛沛歪了歪头,有些惊喜的意思,她来的这几天都没见小铃铛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