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乾补充道:“是啊县长,晓婷主任这个办法,虽然有点‘曲线救国’,但很实用。提前一年通水,就能早一年解决企业的用水难题,对招商引资和留住企业太重要了。”
我仔细听着,对齐晓婷的灵活思路和周炳乾的务实态度很是认可:“嗯,这个思路很好!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你们动了脑筋,措施也很到位。县里那几家小水厂的情况我了解,确实都是靠老水塔抽地下水,没什么净化能力,但应急是没问题的。你们抓紧去谈,把工作做细,既要保证园区用水,也要确保供水安全和水价合理。这件事,我完全支持!”
又详细询问了几个细节后,我充分肯定了工业园区一季度的工作成绩,鼓励道:“今天你们班子都来了,这很好啊,下一步啊,工业开发区是有大作为的,我估计市委的重点也会逐步转移到工业经济上来,到时候我们再去争取市里的资金和项目,就简单很多,你们呢要再接再厉,抓住当前政策机遇期,把园区打造成东洪经济发展的龙头啊。
送走彭凯歌三人,办公室又陆续接待了几位前来汇报工作的部门负责人。处理完手头积压的事务,时间已近中午。我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机,拨通了晓阳在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
“晓阳,是我。”电话接通后,我直接说道,“最近听广播,注意到伟正书记在几次调研讲话里,反复提到了‘农业机械化、工业规模化、商贸市场化’这‘三化’,还有‘国家重要商品粮生产基地、区域性工业基地和商贸物流集散基地’这‘三大基地’的构想。我感觉这可能是市委下一步工作的重点方向。你帮我收集一下伟正书记近期关于这方面的完整讲话稿和相关报道材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晓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三傻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收集材料没问题,市委办这边都有存档,我整理一下晚上给你。不过,你搜集这些干什么?想紧跟领导步伐啊?”
我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紧跟,是预判。伟正书记到任后,先抓‘三学’统一思想,整肃作风。现在活动进入深化阶段,他频繁调研企业,又在不同场合强调‘三化’和‘三大基地’,我看这绝不是偶然。我估计,‘三学’活动告一段落后,市委的工作重心很可能会转向经济建设,特别是围绕这‘三化’和‘三大基地’展开布局。东洪是农业大县,又是贫困县,如果能提前吃透精神,对东洪的发展至关重要。”
晓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在思考我的话,然后说道:“嗯,你分析得有道理。伟正书记最近确实把很大精力放在经济工作上,尤其是工业项目。行,我明白了,材料我尽快整理好给你送过去。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调侃,“想争取项目资金,光看材料可不够。你得跑啊!省农业厅、省交通厅,这些‘财神爷’的门槛,你得去踏一踏。”
“是啊,”我叹了口气,“跑部钱进,老传统了。我打算过两天就去趟省城。先给二哥打个电话探探路,看看能不能约到相关厅局的领导吃个饭。”
晓阳提醒道:“光找二哥作用有限,他主要在政法系统。要项目,还得找咱爸或者二嫂。说话分量不一样。实在不行,再请二嫂出面协调。”
“知道了。”我笑道,“项目要分大小,小项目找咱爸和二嫂或许能解决,真正的大项目,还得看省里的规划和盘子。先摸摸情况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东原市的新闻广播里,“三学”活动的报道依然占据重要位置,但关于“农业机械化”、“工业规模化”、“商贸市场化”以及“三大基地”建设的提法明显增多,频率也越来越高。于伟正书记的足迹遍布光明区的企业、平安县的高粱红酒厂、曹河县陷入困境的酒厂、临平县的煤电厂建设……他的每一次公开讲话,都或多或少地围绕着这些关键词展开。我让韩俊每天把相关报道剪辑整理好送给我,仔细研读,越发确信自己的判断。
有了这么判断之后,我知道要抓紧县里的大项目,4月21号。我带着县水利局局长韩冰,驱车前往平水河水库建设工地视察。车子驶离县城,道路变得颠簸起来。远远望去,水库工地上已是人声鼎沸,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各种机械的轰鸣声、工人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拖拉机、三轮车、甚至还有牛车、马车,满载着土石方,在临时开辟的道路上来回穿梭,扬起阵阵尘土。
“县长,您看,”韩冰指着繁忙的工地介绍道,“我们要求各乡镇在组织人力突击的同时,尽可能发挥机械的作用。现在工地上有十几十辆运输车辆,大大提高了效率。马关乡的林小松书记在保障方面做得非常到位。”
林小松裤腿上沾着泥点,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明亮有神。
“小松同志,亚男同志,辛苦了!”我伸出手和他们一一握手。李亚男当初跟我从临平县过来时,还是个略显文静的姑娘,如今皮肤晒得黝黑,双手粗糙,叉腰站在那里的姿势透着一股干练和泼辣劲,眼神坚定穿着一身耐磨的工装,袖子挽到肘部,完全是一副扎根一线的实干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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