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彻底呆立,讷讷无言:“假……高卿,何以如此?”
“臣依稀记得,夏子著书曾有《求真》一篇,臣获良多,亦觉事无大小,当求真,方可得成。陛下以为然否?”
胡亥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浑身颤抖:“赵卿真要问?”
“有惑便当明,自然要问。”
“若朕胜如何?败又如何?”
“一道鹿马非辩罢了,岂有胜负?不过陛下既有雅性……”赵高从怀里掏出一枚秦半两,“臣以钱博禄,如何?”
“博……前……路?”胡亥深吸了一口气,“可也!”
赵高欢畅地笑出来,一踏步至殿中,百官之前,直面胡亥:“陛下,那臣便问了。”
“但问无妨。”
赵柏转过身,才想在群臣中挑几个亲信为托,打打前站,突然就是一窒。
“国尉?公病愈耶?”
羌瘣中气十足一声朗笑:“虽病体未健,然老臣听闻今日有大戏,特强拖病体而来!”
那嗓子……还病体……
赵高暗骂一句老匹夫,心里头开始有了一点不祥。
百官列阵本是卫尉之责,如今卫尉王离不在,此事便是阎乐代做。有阎乐在,羌瘣临朝何以能瞒过他?
他在人群中寻找阎乐身影,竟没找到!
赵高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一时蹉跎,不知进退。
羌瘣又笑了:“中丞,不是问话么?老朽先答,您看如何?”
赵高干笑了一声:“此事……自然。”
羌瘣捋了把胡须:“依老朽看,乃鹿!”
赵高心里咯噔一颤,胡亥面上欢欣鼓舞。
赵成见局势正在失控,慌忙提醒赵高说:“中丞,治粟内史似有所见!”
治粟内史是九卿高官,又是赵高新提拔的亲信,但有所命自然得体:“乃马也。”
“马也。”“马也。”“马也。”“鹿也。”“马也。”“鹿也。”“马也。”“马也。”
九卿皆答毕,总归赵高这两年安差亲信有所得成,还能保持七比三的大幅优势。
他心中大定,暗暗把羌瘣为首,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匹夫记在心里,如沐春风道:“看来国尉老矣,或有识错,廷中还是信本官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