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并非是有意刁难,而是皇帝之命了……
陈平无奈叹了口气,打开臂,站直身,韩谈半点也不客气,伸手上来把官服里外搜了个遍。
钱袋,令信,官印……
凡有棱有角,可丢可掷之物一件不留,连李恪给陈平的绢都被韩谈搜了去,看也不看,丢进炭盆。
当即有侍者进门把炭盆端走,且走的时候摒息慎重,就像这块绢被人进行过不可言说的生化处理,只要抖上一抖,就足以让方圆百里人畜不留。
陈平完全理解不了这种慎重。
搜完身,韩谈一脸严肃,审犯似对陈平高声斥责:“那方绢帕究竟何物!”
“手书……”
“何人手书!”
“朔方校尉恪……”
“书中何言!”
“将要呈报陛下之言……”
韩谈脸色骤变,一转身,对着内厅噗通就跪了:“陛下,奴也是依着宫律……”
始皇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若平卿真是刺客,就凭你方才那些应对,这大秦的满朝文武早被炸上天了!”
韩谈磕头愈发急,咚咚咚咚如战鼓擂响。
始皇帝就像没听到似的对周贞宝说:“贞宝,寻个时候领韩谈去看看你制的药。不学无术的蠢货,好好看看朕的新宫律究竟被你琢磨成什么了!”
“唯!”
听到这儿,陈平总算明白始皇帝在防备什么了。
火药在李恪手上是绝密,何地所制,何人所制皆只有他一人知道,用法、用量还有关于《开山》的预谋和内容,知道的人也不足双十,陈平恰好是其中一个。
他眼珠一转,在外厅就朗声说:“陛下想是不曾公开试药吧?”
始皇帝怔了怔,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陈平。
陈平生了一副好样貌,虽说身量矮了些,合不上贵戚顶天立地的评价标准,但也绝没有矮到叫人觉得不可任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