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升接了药瓶,一时没动,“庄先生……我还是叫郎中来给您瞧瞧吧?”
“不必,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庄和初轻描淡写道,“只是裕王府有人奉命跟着我,简单处置一下,做个样子,免得裕王追究起来,牵累无辜之人受过。”
云升迟疑片刻,到底咬牙屏息,小心地将瓶中药粉一点点敷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处。
这种药粉触到伤口总是拔得很疼,云升深有体悟,是以撒上去时忍不住地有些手抖,可那真正受着疼的人却是纹丝未动。
就连与他问话的声音里都听不出一丝忍痛的迹象。
“大皇子在晋国公那里可好?”
庄和初波澜不兴问。
“不、不大好。”
云升一面小心地用药,一面老实道,“晋国公哪降得住殿下啊,殿下也不服气,这些日子只要一提晋国公这仨字他就冒火。”
庄和初无奈地笑笑,又问:“你呢?”
“我?”
云升不解。
“你父兄就要入京了,你有何打算?”
云升沉默片刻,“我全听宫里安排。”
“可与家中联络过吗?”
庄和初又问。
“没有……真的没有!”
背后的少年人急道,“庄先生您相信我,上回我吃得教训已够大了,我绝不敢再胡乱写信了。”
庄和初不置可否,仍问:“他们也没有与你来信?”
“没有。”
云升毫不迟疑道。
半晌无话。
用了药,又简单包扎好,庄和初穿起中衣,云升帮他取过公服,庄和初一时却没往身上穿,先从中拈出一张小心藏着的纸页,展开递给云升。
“你看看,是否在你父亲那里见过这样一个牌子?”
那纸上画的正是进出宁王府的那块牌子,云升一接过来,只扫一眼便说见过,“不过这牌子不在我爹那,在我这里。”
庄和初讶然,“是你父亲交给你的?”
“是。那会儿我刚被送来殿下身边当差,我爹特意避开家里所有人,给了我这牌子,叫我一定收好,要在皇上第一回单独召见我的时候亲手呈到御前。”
这一晃眼也是许多年的事了,云升再想起来,还是纳闷得很,“我也不明白我爹这是打的什么哑谜。皇上看了也没说什么,就拿着看了一阵,笑着摇摇头,又还给我了,让我自己收着,我就好生收起来了,再没敢拿出来过。”
云升看着这张画得分毫不差的图样,不禁问:“这牌子,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