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示之以威,更怀之以仁。
所有降卒,无论国籍、投降先后,皆需严加看管,分营羁押,严防串联暴动。
然需严令各部,严禁虐俘、滥杀、劫掠降卒财物。
违令者无论军阶,军法从事。
伤者,由我军医官及随军民夫,与秦军伤卒同等救治。
三、具体方略:
由军法官会同通译,分批甄别安置。
老弱病残者,酌情分批释放归乡,或发配边地,如陇西、北地屯田,赐予荒地、简单农具,使其自食其力,化入秦民。
精壮者押回关中与河套等地,参与修渠、筑城、修陵等国之要务。
以役代刑,以工代赈。
凡主动放下武器投降之精壮士卒,允其服役三年。
三年期满,无过者,赐河套、陇西或北地郡上等良田二十亩、耕牛五头、宅院一间,并免其五年赋税。
若有亲眷在原国,可由官府秘密接至秦国安置,使其骨肉团聚,安心为秦民。
四、意义:
此策虽耗粮秣,增一时之负,然可消弭仇恨,收拢人心,补充劳力,稳固新占之地。
更可向天下昭示,大秦所求,非尽戮其民,乃廓清寰宇,重建秩序。
望大王明鉴。
臣,秦臻顿首。
嬴政的目光在“怀柔分化,化敌为用”、“严禁虐杀”、“化敌为民”、“以役代刑,以工代赈”以及“赐田宅耕牛,免赋五年,接回家眷”等字句上反复流连。
秦臻的思虑之深远,再次令他动容。
这已不仅是如何处理战俘的权宜之计,这分明是在为未来统一后的统治、为消化即将到来的广袤新土铺路。
是在尸山血海之上,尝试播撒下秩序与归附的种子。
这封奏疏,字里行间都回应着韩非那“恐惧无法征服人心”的尖锐诘问,试图在铁血与尸骸之上,播撒下秩序与归附的种子。
然而此刻,嬴政的手指在“二十万”这个数字上敲击着,眉头微蹙。
二十万张要吃饭的嘴,二十万颗可能充满怨恨的心。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包袱,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