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
这是个离经叛道的无神论者,而且还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唯心主义者。
表面装得谦和有礼,一张面具盖在脸上严丝合缝,但倘若把他切开,估计里面全是黑的。
“那先生,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两张照片的区别在哪里?”
她把电脑频幕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下。
横竖莫斯科的网速这么慢,有现成的万事通不用就是傻子。
苏致钦淡淡地扫了一眼:“从形而上做的解释,其实理解起来反而困难。”
乔雾:?
苏致钦弯了弯唇:“乔雾,你把手伸出来。”
乔雾将信将疑,倒也听话地坦坦然然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摊开了掌心。
少女长着一双跟她的五官完全不相称的手——
乔雾的五官长得媚态十足,斜着眼打量你、想着坏主意的时候,有一种惑人的烟视媚行,让人几乎是想瞬间将这种娇蛮而张扬的挑逗,折于身下,偏她正眼瞧你的时候,眼神又清澈得像丛林里不谙世事的雏鹿,纯得纤尘不染。
但就是这样一个两极化鲜明却足够明艳的少女,居然长着一双可爱的、圆润的,甚至还有点肉嘟嘟的、幼态感十足的手。
乔雾的手指与修长且纤细的漫画手没有半毛钱关系,相反,她的手指有一种短短的可爱,圆圆的指甲也被修的得有些短,连指缝都是干干净净,手掌细糯软嫩,在车顶柔光灯的照射下,透着细腻的淡粉色,而掌纹里的姻缘线绵延贯穿了整个掌心。
苏致钦记得幼年的时候,母亲清醒时会教他看手相,她在那间阴冷幽暗的囚室里,对他伸出手的时候,能听到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曾在他的掌心里开玩笑似地挠痒痒,也曾在他的掌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
她还对他摊出过自己的手掌,告诉他哪条是姻缘线、哪条是事业线,哪条又是生命线的时候,他盯着她的掌心,看着她掌面被利刃划开的错落凌乱的疤口,母亲原本绵延的掌纹被割得七零八落,就像她早衰的、无疾而终的人生。
可小狐狸的姻*缘顺遂,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蛋会掉进她的陷阱里,甘愿一辈子供她驱使。
她会跟那个倒霉蛋结婚生子,幸福平顺,也许还能白头偕老。
“先生?”
乔雾犹疑地对他眼前挥了挥手。
苏致钦回过神,对上乔雾眼里的疑惑。
“先生,您刚刚在想什么?”
男人将目光重新落回到她的掌心,他忽然牵过她的手,并将她柔软而肉感十足的手拢在掌心里——
但至少万幸,她不会嫁给孙少飞那种傻子。
隔着细腻的羊皮手套,她能感受到他掌心里温热的触感,以及被手套包裹着的、分明的指骨中透露出来的力量感。
乔雾任由他牵着,但实在不明所以,忍不住又出声喊了一句“先生”。
苏致钦捏了捏她圆圆的指尖,像是试图要将她的手指拉长一般,他突然遗憾地喟叹一声:“乔雾,你的手指要是再长一点,就不用老是跟我念手酸了。”
乔雾:?
乔雾愣了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将手往回抽了一下,反被苏致钦拉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