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蝗神。”
华管事的眼中一闪而过深深的畏惧,“小的幼时经历过几次。少爷你看,那些地里旁边的树,是不是光秃秃的?”
明明现在还不到冻掉叶子的季节。
齐承明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这才发现端倪,他吃了一惊,有些不详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荒地其实该是蝗灾过后的,田地?!”
“小的感觉八成是这样。”
华管事没把话说满。
这里临着水,又不像柳州那么偏僻贫瘠,谁会放着上好的田地不种?那些地就不可能全是荒地。
齐承明听了指点,赶紧再去看那些百姓。
细看之下,能发现百姓们脸上的麻木苦涩比其他地方严重许多,就连不少穿着体面的人,脸上也带着化不开的愁色。整个观阳县的氛围细看就不对劲。
“少爷,这里恐怕暂时住不得了,咱们也得仔细打听打听再乘船走了。”
华管事谨慎的说。
这里已经被蝗灾袭击过了,虽说暂时不必担心,但粮食饥荒说不好会引起大混乱,还是避开的好。至于继续乘船……
在没弄清楚蝗灾席卷的方向前,他们也不能那么冒失。
齐承明抿紧了嘴唇。
他今天想在这里落脚,正是知道有位久不起复的文人是观阳人士。
在原剧情中,对方出名之处是因为他诗画双绝。夺嫡后期的京城犹如危险漩涡,氛围极其压抑,时局混乱下鸿仁帝的内库里连几两银子都倒不出来,更偏要做些享受之事。他也不爱劳财伤命,就召集了这人回京任职。
明明人家是奔着救苦救世的心思抱负去的,鸿仁帝却把人带进宫里,天天谈诗作画,只当个闲官。观阳大家心思郁郁之下做出几首好诗,更是受鸿仁帝赞叹喜爱了。
一来二去他便和七皇子相识交好了,在七皇子上位前最凶险的时刻,主动以文人之躯面对刀斧,硬是面不改色的带人顶住了那场宫变,扭转局势。事后重伤不治,以命表明了忠心……
是一个非常性烈的文人。
齐承明对这样有风骨的人十分喜爱。
两人相识一场,只为了那份认同,便可以为之拼命……
哪怕齐承明这个时间点过来观阳,只能见到在家郁郁不得志的对方。将来也不一定能在夺嫡时获得助力,这次是刚好路过,他还是想要进城结识一番对方。
不为别的,就为这份肝胆义气。
但现在看来……
情况不妙啊。
“……先派人去城里看看再说。”
齐承明沉默半晌,先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