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臣子侍卫,姑姑太监,哪一个进门的不得迟疑一二?左一个陛下右一个太子的,又摆出这等阵仗,这事该往哪里禀?等太子近旁的大太监多说几次,再从这个门里走出去的人就都明白了……现在是太子当政。
或者说,是只差了个大典仪式的新君在当政!
往右边太子案前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形如溪流。左边陛下榻前却稀稀拉拉,多是太医和御前太监低声交谈。
太子竟连这几日都不愿多等!这么早就要把握住权柄吗?
这又要让看了全程的陛下何等锥心?
禁军大统领一想到这些就心乱如麻,对自己所忠之君的落寞而愤然,对自己的未来而惘然焦虑。他是深知,不管自己表现得再好,他是忠于陛下之人,太子上位后就不可能让他继续当这个大统领下去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啊?
齐承明见禁军大统领心不在焉的站着出神,也不体谅他,瞥了一眼门口的小成子,让他宣下一个人进来回话。
小成子秉道:“皇子所管事太监吴青稻求见,说七皇子深感惶恐,来请圣安。”
这谁在门口候着,谁能进不能进,都是御前大太监需要打探好的,要揣摩上意还不能自作主张。小成子和小德子两个人站在这里,一个近身伺候,一个门口套话,虽是刚走马上任,但做得还算有模有样。
——小成子还在宫里时就擅于四处结交打听,很有好人缘,现在又做回老本行了。
“不见。”
齐承明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回绝,甚至没有多说半句缘由。
小成子心里有了底,再出门时就劝吴青稻回去了,还把消息透露一二:“殿下忙得不可开交,七皇子在这种时候裹什么乱?他安心待着就是替陛下尽孝了!”
吴青稻得了个准话,脸上有了点血色,笑着连声应是。七皇子在皇子所闹得厉害,还不是听到了风声,怕兄长登基后自己前途未卜?但吴青稻来看,这位也不是个安分的,怕是不敢相信为多。要不是吴青稻来寻宁王,他也不至于替七皇子的话走上一遭……
齐承明这一忙,就没有再从宫中出去。
三日下来,洛阳城中一直戒严,逐天放松。这两日除了百官朝廷还在运转外,百姓之间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谣言猜测满天飞,各家各户却不敢往外传,只敢自家暗中磨牙,忙着打探。
齐承明暗示下去,京中镇守的禁卫军们收了银子,适当往外透露消息。各家采买也恢复了正常,街上渐渐有了百姓身影。鸿仁帝在宫中写的两道圣旨也大告天下:一是判罪二是禅位。
刘老大人步履匆匆,这几天脚步不停的捉拿叛党,塞满了大狱。这边进,大理寺那边审,审完就砍头,一刻都没有拖延的。
宗人令老叔公也闲不下来,鸿仁帝的禅位诏书一公布后,他要代“重伤无法起身”的鸿仁帝去祭告天地与宗庙。六部百官加紧了运转,忙得是昏天黑地。
“原来是三皇子逼宫……!”
听闻了圣旨的李半晖之父在家中嘀咕,满心焦急的来找儿子,“太后娘娘年岁高了,不知道可有受了惊吓?”
“爹,你放心,没传到后宫去。”
李半晖已经放下了忧虑。他们全家老小都投靠了太子殿下,这回也看准时机帮着开了一次城门。所以他入宫行走还是没受影响,能入宫的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
“这回咱们只等着太子殿下登基就是了……太子殿下说了,要找边神医来给太后诊治呢!”
李半晖美滋滋的准备抱大腿。这几天繁乱之下也不影响太子殿下安抚自己人,暗中问询分糕饼吃——虽说正式分功任命都得等登基。
李半晖得的功劳都被他用来求治太后娘娘了。
距离禅位大典只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