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
宝诺明白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他不愿意说,那件事也许比多宝客栈还要重要。
“我宁可不要踏雪。”
算了,宝诺起身:“不管你了。”
“去哪儿?”
谢知易拉住她的手腕。
宝诺惊了下,当即探他额头:“好烫,哥哥你染上风寒了吗?”
“不太舒服,嗓子疼。”
“声音这么哑……我马上去请大夫。”
她一下忘记生他的气,动作飞快,去医馆把大夫找来,切脉问诊,确实是风寒发热,算不上严重,吃几副药能好。
谢司芙叉腰叹道:“今儿闹元宵,晚上要出去看花灯呢,大哥这样还去吗?”
谢知易说:“你们去吧,我困得很,不想下床。”
“那好吧。”
谢知易和谢随野身子骨结实硬朗,风寒这种小病不能把他怎么样,谢司芙和谢倾招呼宝诺:“四儿,别打扰大哥休息,让他睡,明早就好了。”
谢知易脸色苍白,冲她笑:“玩儿去吧。”
这一整日他都没有下楼,胃口也差,三餐只吃了些粥,汤药倒是一碗一碗吞下去,宝诺看着都嫌苦。
掌灯时分夜幕低垂,街上的热闹传到后院厢房,烟花爆竹忽远忽近,像昏沉里无法摆脱的梦魇。
屋内幽暗静谧,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在起伏。
傍晚昏睡到现在,谢知易后背出了一层汗,醒来喉咙干涩异常。多宝客栈也难得如此清净,大家都出去观灯会,剩他一个人在家,病中难免生出几分寥落之感。
谢知易嘲笑自己,慢慢支起身,撩开帐幔,正欲下床,却见圆桌前趴着一个人影,浑身罩在朦胧灯光下,像极了画中的场景。
他不由一怔:“诺诺?”
这么爱热闹的人,一年只有一次的元宵佳节,她竟然待在这里陪他?
话音刚落,打瞌睡的宝诺立刻清醒,坐起身:“哥哥你醒了?还难受吗?我看还有没有发热。”
说着径直走来,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床榻:“别起来,当心着凉。”
她用手背探他额头,拧眉仔细感受:“好像退了,又像没退?我怎么摸不出来?”
谢知易拉住那只柔软的手:“你身上也热,方才趴在桌边睡得香吗?”
“我在哪儿都能睡好。”
宝诺再探体温:“哥哥出汗了么?换件衣裳吧。”
她起身去打开衣橱,翻出一套干净的寝衣递给他,然后放下帐幔,扭头去炉子前倒水。
谢知易换好衣裳,她将茶杯送到他嘴边:“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