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胡思乱想一宿,次日宝诺去看踏雪,小心翼翼给它擦药。
“还疼不疼?你忍着点儿,别害怕,我手很轻的。”
“等天气暖和了,带你去河边玩水。”
“我保证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昨儿是个意外。”
……
谢随野走到马厩,看见宝诺在棚下叽里咕噜和踏雪说话,嘴巴喋喋不休,好像它真能听懂似的。
“你瞧着比踏雪更需要吃药。”
谢随野牵出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轻巧地翻身骑了上去。
宝诺没做声。
“过来。”
他忽然发出命令。
什么意思?宝诺心中纳罕,放下膏药走到黑马左侧。
“坐上来。”
谢随野说。
宝诺仰头便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下颌线条清晰,瘦削得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仿佛最尖锐的刀刃雕刻而成。他鼻梁很高,眉目深邃,眼尾长而上翘,看人的时候相当嚣张。
比如此刻。
“没听见我说话么?”
谢随野还有一张生动的嘴唇,只需从嘴角上扬或下撇就能判断他的心情。
整个五官,整个人都像随时会发动攻击的野兽,危险气息如同与生俱来。
宝诺仰头询问:“干什么?”
“出城,教你骑马。”
他浓黑的睫毛在瞳孔投下阴影,表情露出几分讥诮:“该不会上不来吧?”
宝诺犹豫要不要拒绝。
谢随野拍拍马鞍,示意她的位子在前面。
太高了,比踏雪还要高。
宝诺扭头打算去搬一张脚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