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虚名,一处暂时的栖身之所给的标记,也值得如此?”
齐雪听见大人对自己说话,抽噎着看他。
慕容冰难得隐去锋棱,继续道:
“只有那些需要靠气息圈定地盘、确认所有的野兽,才会每至一处,必留下痕迹,宣示片刻的威风。人若如此,与它们何异?”
齐雪说:“你说我是野兽吗?”
见大人鄙夷地移开视线,她急忙说:“我知道,我听懂了。”
是啊,她只需问心无愧就好,解语坊迟早是要离开的,为此耿耿于怀有什么好处?
将药汤端给大人后,她还是在心底嘟囔,打算过几日得空去买针线,亲自给荷包绣几个字。
坊主看不上她,她自己还需好好记得这段时光。
做完打算,齐雪觉得熬煮朝阳蕊都有劲了。
新方调整了燃心草的用量,药性仍烈,喝下去不久,从内腑烧起来的热席卷而上,更添烦闷的悸动。
待大人闭目歇息时,齐雪已经浑身发烫,脸颊潮红,她偷偷瞥一眼似乎睡着的男人,咬牙将里衣的衣襟解开,扯松了领口。
躺下时,她将洞口帘子悄悄掀起一道缝隙,寒风丝丝缕缕灌进来,吹着滚烫的皮肤,这才舒坦些,得以入眠。
夜更沉,持续的焚烧后,齐雪虽没被冷醒,还是微微蜷身。
慕容冰是被夜风扰醒的,睁眼便看见月光泻入洞里,一地清辉。他下意识想去推醒粗心大意的女人。
他半梦半醒着伸出手掌,落在她侧卧时的胸前。
指腹所感温软细腻,绝不是粗布衣料该有的。
慕容冰一怔,收回手,借着月色定睛看去,她脖颈下白花花一片,单薄里衣的领口开得极低,柔软的乳肉与弧形的沟壑陡然入眼。
他脸色顿时难看,这丫头平日包裹严实,举止更无轻浮模样,怎么今夜这样不检点?
盯着她看了片刻,叫醒她训斥未免小题大做,且更显得尴尬。若不理会,明日她染风寒,谁来煎药伺候自己?
慕容冰压下不快,将她胡乱拱在脚边的被子拉起,盖在她半裸的身上,肩膀处也仔细掖好被角。
他靠回石壁。这些时日来,总是齐雪将他照顾好再睡下,此刻,听着近处她的轻酣与远处洛河低吟,于他而言,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