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摸了摸掌心的锁形印记,印记的纹路已经变得很清晰,像只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他突然想起老妪的话——陈家的血脉里藏着破镜的钥匙。或许,想要彻底毁掉镜阴,必须得有人走进那座宫殿,用自己的魂魄当诱饵,引出镜阴的真身。
“我们得去皇陵。”陈砚的目光变得坚定,“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
阿芷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些龙涎草的种子。“我祖父说过,龙涎草的根能克制阴邪,只要把这些种子撒在养魂池里,就能让那些魂魄暂时清醒,或许能帮我们对付镜阴。”
两人收拾好东西,趁着夜色往皇陵的方向走去。月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像是活的,在他们身后扭曲、拉长,最终汇集成一条黑色的河,缓缓流淌。
走到半路,青铜镜突然从怀里掉出来,落在地上,镜面朝上,映出片陌生的星空。星空中有颗特别亮的星星,正在慢慢变大,最终化作张人脸,正是那个瞎眼的老妪。
“傻孩子,别去送死。”老妪的声音带着叹息,“镜阴的真身是天顺帝的执念,他当年为了长生,不仅让你祖父炼镜,还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皇子的血当‘养镜水’。那养魂池里的,不仅有百姓的魂魄,还有皇家的血脉。”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那紫袍人影腰间的玉带,玉带扣上的玛瑙红得像血,或许那根本不是玛瑙,而是用皇子的血凝固而成的。
“那该怎么办?”阿芷急道,“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百姓吗?”
老妪的脸在星空中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我守了三百年,就是在等一个时机。”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镜阴最怕的不是活人气,是‘至亲血’。天顺帝杀了皇子,皇子的血就是他的克星。而你,陈砚,你不仅是陈家的后人,还是当年那个皇子的转世。”
陈砚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想起镜中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想起天顺帝说的话,原来这一切早就注定,他既是破镜的钥匙,也是天顺帝还阳的最后希望。
“用你的血洒在养魂池里,就能唤醒皇子的魂魄,让他与天顺帝的执念对抗。”老妪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会化作‘镇魂符’,帮你困住镜阴,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星空中的人脸消失了,青铜镜恢复了正常,只是镜背多了道浅浅的符痕,像老妪的指纹。陈砚握紧镜子,掌心的锁形印记突然不再疼痛,反而变得暖暖的,像是有股力量正在慢慢苏醒。
远处的皇陵方向,隐约传来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陈砚知道,那是阴阳先生在召集人手,养魂池开的日子,已经近了。
他与阿芷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月光下,他们的影子不再扭曲,而是变得笔直,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皇陵地宫的入口处,刀疤脸带着人守在那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根锁链,锁链上缠着墨线,墨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地下,隐隐能听见锁链拖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被拉上来。
陈砚的手心开始冒汗,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天顺帝的魂魄正坐在龙椅上,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等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