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他脸颊,一片惨白,漆黑的瞳孔不住缩着。
落在枝头的一只乌鸦,好奇的歪头看他,
萧鸷缓了好一会,三月天的寒夜,他面无表情地擦擦嘴角,过了许久,朝乌鸦吹了声口哨。
融入夜色的乌鸦顷刻落在他手臂,萧鸷取下绑在腿间的传信。
是魏王。
很简短的一句:萧无咎杀心已起,望早做决断,皇叔只能帮你一次。
萧鸷嘲讽地勾起唇角,想起今夜异常,神态又有几分沉默。
他那会躺在床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案前身影,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墨发雪肤,在柔和灯火的映衬下,眉眼线条削弱了几分泠冽。
像在给他守夜
果然,今日是他的死期吧。
乌云遮月,冰冷的雨丝被风一吹,斜斜在空中飘落,萧鸷揉碎了信,拍了拍乌鸦漆黑的羽毛。
正要让乌鸦离开,深夜一阵交谈声,从荷花池边传来。
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王爷”二字,萧鸷神色微变,躲进了一旁灌木。
透过枝叶缝隙,萧鸷看到两道人影从御书房方向走来,停在不远处的荷花池畔。
“人都安排妥当了吗,”青衣身影负手站在岸边。
苏熹公公撑伞道:“王爷放心,陛下寝殿四周都是暗卫,连一只虫蝇都飞不进去。”
萧鸷悄然握紧手。
“如此就好,”青衣人忽地低咳了声。
一贯精神抖擞的摄政王,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萎靡。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声音似叹非叹。
“王爷,”苏公公嗓音含了几分无措,“陛下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倒是王爷你”
“唉——”路今朝摆手。
“我中毒已久,能撑到现在已是上天待我不薄,别无他求。”
藏在草丛里的小身影蓦然睁大眼睛。
“王爷何出此言!”苏熹公公急劝道。
“万物相生相克,这毒总有解法,宫里的御医不行,便下皇榜召江湖神医,总能”
“够了。”路今朝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