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坐一卧,全都如同凝滞一般,连瞳孔都没有任何行动轨迹。
一直到苏途侧卧太久,身形僵硬的在被子里动了动,却仍然坚持着原来的姿势,不肯翻身或平躺。
时述才撑着膝盖起身,怕她发现不了,特意说了一声:“我出去会儿。”
脚步响起又消失,苏途才终于像死鱼一样翻过身来,平躺着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不时眨一下眼睛,神思逐渐平静,趋于放空。
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想有任何想法,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发呆。
天快暗下来的时候,时述才提着洗漱用品和晚餐回来,而后支起床上的简易桌板,打开餐盒,拆了筷勺,低眸看向已然把脸闷进被子里的人:“吃饭了。”
苏途没挣扎,默默在被子里深吸口气,便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她确实已经饿了,身体也需要补给才能恢复力气,但还是第一时间去看了价单,然后找到手机给他转了过去,抬头示意他先收款自己才会吃。
时述也没迂回,从她惊醒开始,他的神情就一直有些淡漠,此时也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直接点了收款。
从床尾拿来她的外套,也是递过去示意她自己穿:“穿上再吃。”
苏途也都照做,把胳膊穿进袖口,露出半只右手,挽着头发低头进食。
时述则安静坐在一旁,等她吃完后收拾餐盒,又倒了杯温水,拆出药片,统一摆在面前,她便意会的配合吃了。
所有的行为举止,突然就和谐到可谓相敬如宾。
谁都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一直到洗漱过后,回到床上,苏途见他又在边上坐了下来,才终于开口:“你不走吗?”
这里的陪护床小的可怜,根本就容纳不下他的身形。
时述撩起眼皮,反问:“你还有其他人可以陪护?”
“……”
他神情漠然,语气带着质疑。
苏途听着,一时都有点分不清是在暗讽还是呛声: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还敢赶我走?
她哽了一下,猜到他八成是不可能走人了,也懒得再多费口舌,板着脸扯过被子,又背对着人躺下了。
心里有一点较劲,但没过多久就被乏力瓦解。
她长期缺觉,积劳在感冒之后统统反噬上来,吃的药也有一点致困,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也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
夜里却又隐隐觉得腹部泛起阵痛,意识朦胧间,一股热流迅疾淌过,冷不丁将她激醒,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病房里早已熄灯,周遭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薄冷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不满惊惧的脸上,衬得她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又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