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想要跳下车,池却手上的速度比他更快,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身子探过去,伸长手一下把驾驶位的车门关上了。
齐柏宜的肋骨压着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箱,骨头抵在上面很痛,他被池却用很大力气按着脖子,池却给他像是没有尽头也没有氧气的亲吻。
齐柏宜的力气实在没有池却大,挣了几次都无效,过了不知道多久,池却才放开他,回应他:“中午好。”
池却转身下车,齐柏宜在他背后竖中指。
刚进沙漠公路的时候,程昇就通过对讲机在鬼吼鬼叫,唱《寂寞沙洲冷》。
“昇哥,你唱歌我是要收你钱的。”
“昇哥,你知道的,我很少站在财迷这边。”
齐柏宜把车上的音乐按了暂停,看着池却:“你唱一下?”
“我开车。”
“嗐,”齐柏宜阴阳怪气的,“亲过就翻脸不认人了呗,这么点小要求难为你了呗。”
“齐柏宜,”池却降了一点点速度,“你再这样说话。”
齐柏宜靠着车门笑:“你想怎么样?”
池却大概也是没能一下想出来他想怎么样,憋了半天,把车窗升上去。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是慌乱占据了心扉。
——有花儿伴着蝴蝶,孤雁可以双飞,夜深人静独徘徊。
池却就哼了两句,他一直是唱慢歌,把音调拖得轻和低。窗外的沙丘里立着几张红底黄字的牌子,上面写: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
他唱完,齐柏宜的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声音:“我靠,刚刚是谁唱的。”
“是谁,站出来我重重有赏。”
“是谁,在拆你昇哥的台!”
池却倏地转头看齐柏宜,“啧”了声,踩了脚油门提速。齐柏宜大笑起来,把车窗摇到底,风灌满整个车厢,吹得世界都在轰响。
齐柏宜凑过去,嘴唇贴到池却的脸颊上,一触就分开。
公路上的黄色实线往前延伸,经历一个上坡,在视觉里猛然停止,但谁都知道那不是终点,也没有尽头。
沙漠里的风,每一缕都没有归处,行走在沙漠里的人类,谁的人生都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