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私人会所的包厢内。
郁倾独自坐在包厢最角落的沙发里,面前的玻璃矮几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个空酒瓶。
他没有开灯,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几乎融在浓重的阴影里。
“咔哒。”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门外走廊的喧嚣和晃动的光影瞬间涌入。
为首的钟元洲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语调还带着惯常没心没肺的调笑:“哟,郁大少爷,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怎么三催四请都说忙,今天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喝闷酒?也不喊哥几个……”
他话还没说完,窥见那张俊美的脸上格外阴沉的神情,被吓了一跳,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坐在他对面,“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郁倾一言不发,只是猛地又灌下一杯烈酒,握着杯子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可怕的白色。
作为郁倾的发小,钟元洲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但也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个状态,思考之后,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跟你那位吵架了?”
郁倾灌酒的动作猛地一顿。
知道自己说中的钟元洲松了一口气,试图安抚他,“谈恋爱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脾气是得收着点,第一次正儿八经处对象,生活里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两个人的感情得讲究个平等……”
“谈恋爱?”
郁倾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中了最脆弱的地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钟元洲,充满自嘲的嗤笑了一声。
“他说他不是gay,而且觉得同性恋很恶心。”
“……”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即使是这群平日混不吝的二代们,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是真的牛逼啊,居然敢当着郁倾的面说这种话,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震惊过后,自然要同仇敌忾。
“操,他不是gay干嘛上赶着当鸭子啊,从郁哥手里拿资源的时候,怎么就不嫌恶心呢?”
“之前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不对劲,装得倒是清高,果然他妈的是个白眼狼!”
“就是,才红几天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妈的,郁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还留着他过年?干脆直接把他封杀了,让他知道知道,他敢嫌弃的是谁。”
“对,这个办法好,封杀他,看他还怎么张狂。”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郁倾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
郁倾冷声喝止,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贬损的话,他眼神冰冷地扫过这些聒噪的人,“都给我把嘴闭上,出去。”
众人被他眼中那骇人的戾气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只留下钟元洲。
死寂重新笼罩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