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立刻明白了卡尔顿的意图,点了点头,“是的,头儿。弟弟黎文雄,21岁,妹妹黎氏月梅,18岁。目前都是临时身份,需要阮文常这个主申请人的庇护状态维持有效才行。”
“很好。让我们跟这位黎先生好好聊聊,关于他亲爱的弟弟妹妹在伦敦的未来,去,把资料带过来。”
“OK!”
黎进勇被带进来时,状态明显不同。他眼神游移,不时舔着干裂的嘴唇,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
卡尔顿注意到,他左边颧骨上的淤青比阮文常更重些,那是唐纳德牧师“劝导”的成果。
卡尔顿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黎进勇的档案,让沉默的时间一点点挤压对方的神经。审讯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黎进勇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黎进勇,”卡尔顿终于开口,“1982年生,海防人。我们知道你有个弟弟,黎文雄,还有个妹妹,黎氏月梅,一个在卡森堡中学读书,一个在一家美甲店打工吧,他们现在能留在伦敦,全靠你那难民的身份罩着,对吧?”
黎进勇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
卡尔顿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你的身份,是建立在声称回国会遭受迫害的基础上才被批准的。但据我所知,海防现在很和平。”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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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如果内政部移民局收到一份有苏格兰场出具的、可靠的、证明你当初申请材料存在。。。。某种不实陈述的报告,并且考虑到你这次涉嫌的严重罪行,绑架、严重人身伤害、拒捕。。。。”
卡尔顿每说一个词,就看着黎进勇的脸色白一分,“你的庇护身份会不会被重新审核?审核的结果会是什么?”
说着,他身体前倾,“到时候,不仅你要被装上飞机送回去,你的弟弟妹妹,会不会也因此受到影响,一起被遣返?”
他拿起那张复印件,用手指点了点,“皇家边境署的下一个航班,目的地,河内?还是胡志明市?你觉得,把他们送回他们当初千方百计要离开的地方,他们会不会感激你这个大哥?”
“不,你们不能。。。。。”黎进勇突然激动起来,想要站起,却被椅子上的固定装置绊住,勒得得手腕上的量子子哗啦作响,“这不关他们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不能?”卡尔顿嗤笑一声,“我们能,黎先生。法律赋予了我们这个权力。尤其是当你的行为证明你根本不是来寻求庇护,而是来滥用我们的制度、危害我们社会安全的时候!”
“关不关他们的事,取决于你,黎进勇。”卡尔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只是拿钱办事的小角色。”
“告诉我,是谁联系你们的?怎么联系的?说了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配合,他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牵连。否则。。。。。”
卡尔顿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具体描述都更具杀伤力。他太清楚这些漂泊异乡、将家人视为唯一软肋的人最怕什么。
黎进勇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档案袋上,晕开一个小点。他看看卡尔顿,又看看墙角那个亮着红点的摄像头,眼神挣扎,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战争。
漫长的几分钟后,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哑着嗓子开口。
“是一个,常来酒吧的客人。。。。。。”黎进勇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大前天晚上,他找到我和阮文常,说有一单私活,运送一个不听话的会计去海边。。。。事成之后,每人一万镑,现金。。。。。”
“全名?联系方式?”卡尔顿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