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啊啊啊!开门!!”
燃烧着的火焰砸在窗户上,窗户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然后,要细心、耐心地刮去鱼鳞。”
安溪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厚重的菜刀在她手骨上旋转一圈,刀刃高高举起对准鱼身。
“不!”
“不要!!”
“住手住手住手!!”
汪桃的火焰一股更胜一股涌出,她不断砸着已经破碎的窗户,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裂开的窗户就是砸不开。
汪桃尖叫着哭着叫汪石的名字,叫老师的名字,叫校长的名字,她叫了她认识的她以为能救她的所有人。
不知道过去多久,安溪停下动作。
窗户外的汪桃也停下停下动作,双目呆滞盯着一个角落。
安溪全程背对着窗户操作,汪桃看不见她在做什么,但是她看到有沾着血色的鱼鳞溅飞出去,那抹血色染红她的眼睛。
她呆滞盯着那片鱼鳞。
身体里的污染正在失去控制,火焰灼烧着她的肉体,然后以她的身体为燃料,烧得更旺。
她任由火焰燃烧,只呆呆看着那条鱼,忽然很不合时宜想起一段遗忘过的过去。
在失去父母之后,他们很长时间都处在流浪的状态。最开始的时候,是她在承担保护跟寻找食物的任务,而汪石负责处理食物,选择方向,他很擅长观察,几乎能带着她避开所有有危险的地方。
但是她生病了。
她生病的时候时常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汪石就会叫她的名字,她不醒过来,汪石就会叫她妹妹,她就会张开嘴反驳。
其实她并没有醒过来,回应就像鱼死亡后仍旧会有应激反应一样,但是汪石听到回应就会安心。
她知道她昏迷的时候,污染会不受控外泄。火焰总会烧到距离最近的汪石,因为她醒来后发现,汪石身上有很多伤口,那些伤口几乎看不出烧伤的痕迹,因为有另一把刀割掉了所有被烧伤的血肉。
后来,汪石就开始跟着学习怎么捕捉食物。
汪桃感觉到胃在抽搐疼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从未狩过猎的汪石是怎么解决他们的食物问题的。
“哥。”
汪桃张了张口,她痛苦地睁着眼睛看着那抹血色鳞片,她不敢闭上双眼,怕听到汪石疼痛的呻吟,更怕即使如此疼痛他发出的声音仍旧是[快逃]。
下一秒,她如一团火球熊熊燃烧着,如被反光玻璃误导的鸟,孤注一掷撞向窗户。
火焰的炙热光芒与撞击的剧烈响声穿透密不透风的污染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