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将安溪拎到值班室,给她保温杯倒了六回水,密密麻麻的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盯着她把六杯水喝完。
安溪太熟悉这种被抓包后挨罚的感觉了,熟悉到脑袋还昏沉的时候,身体已经主动接受惩罚了。
她喝完六杯水,眉骨红印消散大半,整个人就像拨开云雾,从云端落在地上。
红花污染时的记忆直冲大脑。
安溪是没有什么羞耻感觉的,她仔细回忆,并且跟过去被红花污染后的反应做了个对比,发现这次污染的情况比之前好。
右眼污染安溪都能试出用量,红花污染当然也不会例外,不然她怎么知道要踩着什么线作死不会死呢?
安溪在初期试探红花污染时,最初也是说自己是朵花,但是随着污染加重,后面就渐渐丧失思维能力,甚至因为“花”不会说话,丧失语言能力。
而这个过程没有特别长,往往她午饭前尝试测试红花污染的极限,午饭时就把自己栽进院子里了。
这次却还能摸到图书馆,中间遇到潭水也没有跳进去,让身体喝水。
安溪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按理说,她这次的污染后遗症应该比之前更厉害才对,毕竟之前再怎么也是测试,没有说把整个山头都种上红花。
这次可是实打实种了一整个空间的红花。
为什么呢?
而且她进入图书馆就是为了找水吗?
安溪自己回忆半天,想不出她当时那个情况,到底是意外进入图书馆,还是思维被扭曲后依旧在完成原来的计划。
安溪本人也很难分辨出,好在她生性豁达,想不出就不想。
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现在她已经到图书馆里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只需要开始找资料就行。
她翻了翻记忆,看到二楼二十几个阅读室将视线落在图书馆管理员身上。
管理员盯着安溪喝完水就没有再管她,背对着安溪不知道在做什么。
管理员竟然在发现她撬了六扇门之后,既没有攻击也没有什么训斥,甚至在她说自己来找水的时候,还给了她倒了水。
好脾气啊!
能聊!
“爷爷,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
安溪羞愧道,“我愿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管理员身后裸露的皮肤上的眼睛盯着安溪转动。
“不需要,”他道,“我会找你们班主任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