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可能是他的污染源头,这里很多人的污染源头是头发。]
“是有这个可能,”沐辛然道,“而这个可能是不是指向微微嗓子里的头发?那不是她自己的头发对吧?”
安溪动了动不存在的嘴巴,黑发在半空编织:
[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他想置她于失控。]
微微嗓子里的头发如附骨之蛆,如果没有安溪治疗,她迟早会因痛苦污染失控,无法容纳或者清除的污染,就像毒药。
可他们不是同学吗?他们的座位位置距离那么近……安溪感受到黑发捉住了大嘴巴,抱紧了微微。
她其实早就有所猜测,但她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或许里面有其他原因?
在没有失控的前提下,怎么会有人想要自己的同学失控呢?
失控对他们来说,比死亡更痛苦,这是自有意识起就悬在头顶的剑。
“但我早就怀疑了。”
安溪想,“从第一次见到大嘴巴开始,我就开始怀疑大嘴巴有秘密了。”
他坐在微微隔壁桌,是当时整个班里除了微微之外唯一一个有情绪的同学,其余同学如同假人雕塑,所以安溪才会找他搭话。
而看起来很懦弱可怜的大嘴巴,对于安溪的搭话给予了回应。
要知道那个时候即将上课,班主任既然因为安溪在上课前说话让她到办公室去,就说明班级里是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的。
安溪初来乍到性格又安静不下来,她不在乎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则,一个懦弱的老生也不在乎吗?
之后在课堂测试里,他从恐惧狼狈入场,到最后的凶狠怒视。
他的凶狠不是老实人被欺负到一定程度后的反击,更像是畏惧什么强行压制本性,最后难以压制的暴露。
“我都清楚。”
“我只是不敢相信。”
安溪想。
所以在这里遇到大嘴巴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不算好。
沐辛然说完没有在说什么,她的猜测,安溪作为了解信息更多的人,不可能毫无察觉。但她想,安溪的生活环境大概率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微微能够说话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她。”
沐辛然道。
不用问了,安溪感受到微微的黑发在触碰到大嘴巴之后的剧烈情绪,它们想要撕碎他。
而微微还没有反应,安溪的黑发原本是去绑人,现在不得不努力在黑发流水里左窜右窜才能不让大嘴巴被黑发捉住。
她倒不是要保住大嘴巴,或者要干涉他们怎么样。只是微微现在并不清醒,甚至可以说没有意识,这种情况下污染源头的行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宿主的执念愿望;一种是污染源头自发污染行为。
黑发或许承载了微微的意识,但这样大的执念,安溪觉得还是等微微清醒的时候处理更好。因为假设微微在毫无意识的时候,由污染解决了她心心念念想要处理的存在,等到她清醒过来,她本人的情感要如何发泄呢?
无法发泄的情绪,会不会导致她走向失控?
但转头安溪就意识到一件事情,大嘴巴一直坐在微微旁边,两人真有深仇大恨到失去意识污染也受影响的程度,怎么可能一直平安无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