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汪桃,她注意到汪桃平静的眼眸里似乎在期待或者在纠结些什么。
安溪笑了笑,“说明他或许不想跟你分开,分开会让他情绪不稳。”
汪桃呼吸有些急促,附身靠近安溪时,双手无意识抓住桌子边缘,语气说不出是期盼还是别的什么,“你是说,他还有自己的意识?”
安溪目光平静的与汪桃对视,语气平和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你们分开后,你的感受不是虚假的不是吗?”
“对,”汪桃表情扭曲,不知是哭还是笑,“我日日夜夜都能听到他的嘶吼,像哭又像尖叫,更像是痛苦。”
“可大家都说污染源头是不会痛苦的,没有一个人的污染源头会痛苦。污染是我们的一部分,最强大的一部分,他怎么会痛苦呢。”
容纳过许许多多污染的安溪没有回答,她只是温和地注视汪桃,“按照常理是这样的。”
汪桃猛地看向安溪,呼吸急促,面部涨红,眼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火焰般的鳞片,“可是他不仅仅是污染源头,还是我的哥哥,他还活着,他不是一个污染源头!他怎么会不痛苦呢?”
“这正是我要帮你治疗的病症,”安溪道,“你可以平缓一下情绪吗?你的第二污染源因为你情绪激动显现出来了。”
汪桃盯盯看着安溪。
安溪态度依旧,“深呼吸,跟着我,呼——吸——”
汪桃跟着做了两个深呼吸,呼吸虽然没有完全平缓下来,但至少眼下的鳞片褪去了。
在鱼鳞浮现的时候,安溪感受到值班室的水汽在增加,根据她的经验,任由汪桃发泄情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汪桃情绪发泄出去后,会稍感轻松;第二个就是她彻底失控,成为需要清理的垃圾。
而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第一种。
“别担心,”安溪轻松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还有其他同学解决问题。”
她眨了眨眼,“我还想得到你们的支持,当楼层长呢。”
“你觉得可以治疗?”
汪桃忍不住问。
安溪就怕她不问也不说,就像之前那样,她想了想道,“我之前在家的时候,曾有一个朋友,她在吃新菜的时候,脖子被污染了。”
“我砍掉了她的头,处理了污染,然后把头重新缝回去。”
安溪道,“我来上学之前,她还在村里唱歌呢。”
假的。
她是他们学校最后一个收到通知的,她来学校的时候,思思早就去学校报告了。
不过上面治疗是真的,她医术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你不相信?”
安溪发现汪桃在她说完之后,脱离了之前的情绪,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不不不,”汪桃道,“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林念湖这次听到的八卦居然不是添油加醋。
“这么看,我的病应该是小病。”
就算是他们,砍头扒皮这种治疗手段,也还是太激进了,毕竟一个搞不好就人首分离,人皮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