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飞舞着太极仙宗的剑、涤荡着妙笔道的墨色、旋转着琅嬛门的长符,其余世家弟子也各显本领,然而战况已经颓然,几乎已到人人自危的境地。
辜不悔被那只野猴夺去长剑,夜空之上,白鹤振翅飞过,数只转动的单目中凝起一枚枚细锐的长针,寒光对准下方每一个人——
四周枝桠枯响,碎石滚落崖侧,种种沉闷的轰鸣之中,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哗然,那是水洼被踏过的声响,轻快、急切、沉稳。
众人看向那竖起的锐针,鹤唳一声,数百枚顿时齐发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猛然停在后方,一阵更为磅礴的灵力从后方铺展开,如同袭来的飓风,瞬时将所有锐针控在原地!
场中的蒙面修士立即看去,却见一道高挑的玄色身影,那人戴着幂篱,若不是足下萦绕着几道雷光,勾出身形,她几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谁!”
终于有人惊怒出声。
林斐然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周遭影绰的身形,心知此等数量不可硬抗,身形一转,数百枚锐针尽数爆返。
她趁那些蒙面修士出力阻拦之时,立即抬手结印,一道混着沙土与白雾的旋流乍起,在这夜色中化为浓厚的一团,遮蔽视野。
“拦下!”
一声暴喝之后,其余人立即动手驱散,沙与雾沉寂之下,此处除了横陈的蒙面人尸身之外,哪里还有余下那些少年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立即向某处走去:“香主,要不要追?”
那人摇头:“此人境界极高,要追就只能硬战,我们已经拿下十余人,不必再多送命。”
“香主,你觉不觉得此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很像……那个人。”
时至今日,林斐然的名字已经不可再在密教提起,要想说起她,便都只能用那个人指代。
“她已经死了。”
为首之人看向远处,“这一次并没有让我们将人全部拿下,跑了几个事小,在圣女那里提起她,便是碰了逆鳞,回去。”
一声哨响过后,密林中影影绰绰的身形如潮水退去。
另一厢,林斐然同夯货一道,带着余下的五人奔驰数里,最终停在洛阳城附近,她将伤重的几人放下,喂入丹药,这才看向辜不悔,将灵药递给他。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辜不悔接过药,涂抹在身上的血痕处,他暂时说不出话,旁侧的少年人却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出。
林斐然心中很是诧异:“怎么会抓捕你们?”
这位太极仙宗的弟子摇了摇头:“不知,但他们一定是密教的人,我方才同一人斗法时,见到了他后背处的红痣,那是密教弟子才会点上的‘功绩簿’。”
另一旁的琅嬛门弟子坐起身,为自己埋入几枚银针,哑声道:“方才斗法时,我曾听他们说到,要用我们来办祭天大典。”
林斐然方才便听伏霞说过,心中并不陌生,可这大典是为了取出轮转珠而举办,又与这些弟子有什么关系?
辜不悔这才终于缓过气来,他按着林斐然的手臂,断续道。
“我们先前在宫中见到的人的确是沈期,后来应当是在与异兽斗法时,被那只猴子钻了空,救走的便成了它幻化出的人,那颗珠子和沈期,还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