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如果他们有这样轻易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那么所谓的新旧交替,或许不是天方夜谭。”
林斐然心中百感交集,那一段时日是如霰不会轻易提及的过往,他一笔带过,只给她提供一种可能。
一种预言或许为真,而非众人勾连的可能。
她同如霰隐秘于高处,望向下方那片灵光,思及过往:“这么说来,齐晨果真是密教中人,按他的本事,位置绝不会低,或许,我已经与他交过手……”
可他口中说的起死回生、与妻子重逢,又是怎么回事,密教,或者说那位道主,当真有这样足以逆天改命的本领?
再思及他说自己一无所有,手中拿捏的唯有众多性命的话,他又是怎样一种存在?
林斐然很难再深思,只觉得心间掠过一抹寒意,那条锁于神魂的心链仍旧灰暗,她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难道早就知道,峡谷一战根本杀不了她?
深思不过几刻,林斐然立即摇头,人总是会在切实对阵之前,率先被自己的恐惧打退,她转动思绪,将自己从这样渐渐下坠的情绪中拉回。
她了然道:“如果连你对这个预言都半信半疑,那深信的人定然不少。”
如霰颔首:“万事无绝对,有人深信,就必然有人怀疑,就像对于你身亡一事,没有亲眼所见的人中,其实也有不信的。
这些预言出来后,不过月余,便有不少部族投奔密教,后来又发生些事,他们便分成了三派。
一派投奔密教,一派强烈反对,一派中立。”
他带着林斐然向前,渐渐靠近那座莹然的落玉城。
林斐然疑惑道:“什么事?”
如霰停下身形,下颌微扬,示意她看向那些涌动的身影:“密教并非来者不拒,入教者,需得献上三两三毫极为纯净的气机,不可多也不可少。”
林斐然再次听到这个词,又想起毁去那根冰柱前,看见成千上万道向天裂处汇涌而去的气机。
难道……天罚之物被毁后,他们又想出了其他法子?
林斐然尤为不解:“气机人人都有,只听闻有粗细之分,难道还有纯净之别?”
如霰颔首:“我此前也不知,后来才知道,人的气机是有分别的,譬如孩童与暮年老人,他们的气机便相差极大,一方纯净,一方浑浊。”
夜空之下,攒动的人影渐渐停下,却又很快汇聚一处,向落玉城而去。
如霰取出一枚潋滟的霞珠,放到林斐然眼前,继续开口:“气机纯净与否,其实也与年纪无关,许多人空有气机,却并不纯净,所以无法入教。
但谁说献上的气机只能是自己的?”
透过五光十色的霞珠,眼前的黑夜忽然变作昼白,莹莹微光的落玉城顿时变得光华灿烂,泓光满溢。
下方袭去的人影中,气机粗细相同,色如白雾,人人之间并无差异,而坐于城顶的碧磬,她的气机乍一看似乎与众人相同,但却更为稠白。
这差异极其细微,肉眼难分,但透过霞珠便十分明显了。
如霰收回手,让霞珠浮于她眼前,继续道。
“夺人气机,与害命无异,反对和中立的妖族人,大多都迁居到了妖都,妖界各处的盟约虽然在逐渐瓦解,但妖都仍有我们几人,暂且还算和平。
其他地方,都在伺机搜寻气机纯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