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霰不禁笑了一声,转身坐到桌案上,大片天光只在他身后铺开。
“我二人同处一室许久,怎么今日又拘谨起来?这可是你的住处。”
被他这么提点,林斐然也忽然意识过来。
算一算,她与如霰虽有数日未见,却也不至于生分,又何必这般紧张。
“也没有拘谨……或许是今日太过混乱,又鏖战许久,所以身体有些紧绷。”
她默然片刻,环顾四周,原本清苦的小房间不知何时熏香袅娜,凳上又都放有软垫,床铺更是绵柔,空空如也的墙上挂了淡雅的壁画……
不知何时起,属于如霰的痕迹已然无处不在。
林斐然总觉得站不是,坐也不是,心乱之下,竟主动提起另一个话题。
“尊主……你先前说我犯了错,是什么意思?”
如霰扬唇,目光飘然落到她身上,启唇道:“过来。”
林斐然不明所以靠近,如霰抬起手,在她以疑惑眼神中悠悠将掌心落到林斐然后背某处,轻轻压下——
她霎时感到一阵刺痛从脊柱划过,周身筋骨与灵脉错位交缠,肌肉酸软难言,额角顷刻间便沁出一层薄汗。
“……”
“疼疼疼!”
林斐然抿唇忍了片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痛呼出声,一手反按着如霰的手腕,另一手紧握衣侧。
如霰任她按着,掌下却也不再用力,另一手取出缎带,三两下便将她散开的发尾系在一处。
“连战许久,受了这么多伤,只靠丹药撑下来,还连破两境,灵脉被如此磅礴的灵力冲击……你能挺到现在,全仰仗于根骨好。
伤痛全都压到各个关窍,不将它们揉散,再过两日就该一边吐血,一边来寻我救命了。”
林斐然闻言,自然不敢再乱动,如霰见她忍下,只轻叹一声,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脊柱、后腰、臂膀……
每一处都不亚于极刑。
直到终于将脊柱关窍处揉通,见林斐然眉头微松后,如霰才缓缓开口。
“先前问你外界境况如何,你却说让我安心炼化丹丸,然后以一己之力鏖战逍遥境修士。
错之其一,欺瞒于我。
错之其二,浑身伤病。
错之其三……”
寥寥数语,便将林斐然的“罪状”罗列出,但语气却全然不似话语这般冷硬,反倒有种道不明的意味。
林斐然终于恍然,却听他停住不言,忍不住继续追问:“第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