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变化太快,不过几月,我就已经开始怀念那个拘谨有礼的林斐然。”
碧磬宽慰道:“想开一些,同我与旋真比起来,林斐然此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荀飞飞想反驳,但无从开口,这件事说到底确实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的确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青竹今日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旋真又上前敲边鼓:“飞飞,你想一想,若不是你负责夜游日一事,被派去扮作妖王的人就不是青竹,而是你呐!”
荀飞飞更是无言,他看过三人,抬手一连敲了三颗脑袋,这才扶正银面,走到车驾旁,长腿一迈便跨上车辕。
他身姿矫健,猿臂蜂腰,腰间又系有长锦,如此看去,倒也赏心悦目。
碧磬摸着下颌,啧啧道:“飞飞,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啊!不准敲我的石头脑袋!”
荀飞飞收回手,揉了揉薄红的指节,淡淡看过两人:“再听到你们叫一句飞飞,我就把你们吊到城门上,供人观赏。”
碧磬二人脸色微变,显然想起一些不可说的过往,便垂首闭嘴,看他站在车辕处挽缰绳。
少顷,荀飞飞将绳子抛到一旁,对林斐然道:“夜游当日,云车会停在城门前,门开,便意味着夜会启。届时,你要在车辕处戴面起舞,以示尊主入城前内心的挣扎。”
林斐然微顿:“他入城前真的有过挣扎吗?”
荀飞飞垂眼看她,虽未开口,但眼神已表明一切。
即便是天下所有人都在心中挣扎,如霰也绝不会有这般感受。
“待我同你说完之后,会将这支舞教给你。”
荀飞飞继续开口。
林斐然更是惊奇,碧磬见她面色如此,不由得笑道:“我第一次听闻时,也是这副神情!荀飞飞跳舞,何等骇人听闻之事,但他跳得很好!”
旋真凑上来道:“是他义母教的,听义母说,飞哥从小就跳……”
荀飞飞轻咳一声,二人立即闭嘴,林斐然也将眼中的好奇之色收回。
“跳过之后,你要入纱帘内,从塑像手中取出匕首,分发给追随云车的孩童。”
他回身将纱帘掀开,露出塑像手中银制的匕首,以及那座玉制塑像。
林斐然抬眼看去,车中正是一座半人高的玉像,玉色剔透,脂白莹润。
那人盘坐车内,双袖缚环,衣衫也是如霰常着的白金袍,发丝垂下,栩栩如生,唯一有异的是他的面容。
一条轻纱从头顶垂下,将面容掩盖。
林斐然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难言的好奇。
她走到车窗旁,向里看去:“为何要用轻纱遮盖?”
荀飞飞道:“因为这座玉像是他们自己刻的。尊主自从上位以来,甚少出门,众人对他的真实样貌其实并不熟稔,虽然知道好看,但也只能雕出个大概。
为了避免误会,他们便用轻纱遮覆,不见真容。”
纱后容颜若隐若现,林斐然看着,心中罕见地有些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