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磬将手背在身后,点头应下:“没错,但这只是第一层。”
她走到玉墙前,右掌放上,便有一道六寸方圆的法阵现出,阵内纹路密密麻麻勾结一处,又如同榫卯一般嵌合,如此串联之下,看得人眼花头晕,更遑论开解。
青竹见状,温声开口:“碧磬,这般阵法都能解开,你还是有所长进的,不要妄自菲薄。”
碧磬脚步一顿,猛地扭头看来,臂间、颈上、发中的玉饰随着她的动作一起叮当作响。
她眼神悲愤,双唇开合几下,声如蚊呐:“可是我根本不会开。”
在林斐然与青竹愣神之时,碧磬趴在法阵上,双手拢在唇边,大声喊道。
“族老!我回来了!还请开门!我是碧磬!”
“族老——爷爷——”
林斐然:“……”
有点想笑,但笑出来不好,只能忍住。
青竹便不管这么多,手中折扇一展,双眸一晚,清亮的笑声便传了出来。
碧磬不敢回头看,一时不知面对族长考校难,还是面对身后两人憋下的笑声难。
反正进退两难!
喊得两三声后,蓦然有一只手从那繁杂的法阵中伸出,准确无误地捏上碧磬的嘴。
“叫叫叫,就知道叫人,你们这些小辈没一个让人省心!”
碧磬不敢抬手挡开,又不能开口,只得不停呜咽。
阵法中又露出一只眼睛,苍老而矍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斐然与青竹,这才算认可。
“若是有敌人在身后追杀,城中又无人为你开门,你岂不是要被人斩杀在家门口?何其冤枉的死法!”
老者一边念叨,一边开启法阵。
玉墙之上,微光乍现,数块玉砖变得透明,现出一处足够一人通过的窄道。
窄道尽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头戴兜帽,身披白袍,手中握着根一人高的降龙杖,杖上坠有灵玉。
他的身形有些佝偻,但并不矮小,差不多与林斐然同高。
三人依次踏入窄道,于是身后玉墙再度显现,恢复如初,连一丝清风都未能透入。
入得落玉城,林斐然打量着四周,心中却又是另一种惊讶。
家家户户的屋房皆由玉砌成,只是颜色不同,或透明如琉璃,或深碧如清潭。
无一例外的是,每户宅院中都建有一条长廊,由墙通入,再由墙通出,正是这一条长廊将每家每户串联起来,眺望而去,便似一条长河流过。
若说外城玉砌之景沉朴而又豪奢,内城便只有令人心静的古朴与平和。
这位长老轻咳一声,视线慢慢扫过林斐然与青竹二人后,又落到碧磬身上,顿时长眉倒竖,先前的高人之姿荡然无存。
“让你同我们一起学法阵,你偏要走弓器一道,这下可好,连家门都进不来!”
说到此处,他话风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