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之人是谁,有想法吗?”
他当然知晓林斐然此举为何,于是缓步走到她身侧,打量着这几支断箭。
林斐然垂目沉思,笃定道:“有。”
何止是有。
在知晓蛟蛇是为了阻止自己夺剑的瞬间,她心中便浮现一个人。
张春和。
箭术出神入化,又有夺下昆吾剑之心的,唯他一人。
但仍旧说不通。
他如何知晓谷中发生何事?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下出手?他修的并非御兽一道,又如何驱使蛟蛇,甚至如臂指使?
林斐然神思散开,却始终理不出一丝头绪。
“抬头。”
如霰忽而开口,声音微凉。
林斐然抬头看去,原本白皙的面上沾满尘沙,留有烟灰,又因为方才剑灵为她锻骨,出了薄汗,现下她的面容便如一幅打翻的水墨画,叫人不忍直视。
如霰抬手一晃,十分熟稔地给她喂了颗丹药,随后抛去一道白影,她立即抬手接过,手中正是一张沾湿清泉的丝帕。
“与其愁眉苦脸,想破脑袋,不如专注当下之事,擦一擦你的花脸。”
言罢,他还翻出一面光滑铜镜,让她看个清楚。
林斐然觑见镜中人,面色一红,立即道了声谢后,接过丝帕,埋头擦洗起来。
如霰看过她一眼,双手抱臂,长腿一迈便走向白鹿。
它同样有些惊惧,却在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停止挣扎。
横一刀,竖也一刀。
与其流血过多而死,不如埋首于花下,也算善尽此生。
林斐然:“……”
倒也不必如此。
如霰本就高挑,如此抱臂俯视,竟好似玉山将倾之状。
他察看片刻后,屈膝半蹲,衣摆散开,果不其然,腿上金环依旧。
林斐然不由得多看几眼。
并非有狎昵之心,而是心中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