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这个单词对于多弗朗明哥来说,从来都是特殊的。
年龄相仿的兄弟,即便是在幼时,戴着那滑稽却贵重的空气过滤头罩、生活在玛丽乔亚时,也是天龙人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圣相当重要的一位家人。
那之后,母亲病故、父亲被他亲手杀掉,唯独剩下的就只有罗西南迪。
他自问作为兄长,对罗西并不是毫无感情,即便那时他做了海军的叛徒,但既然是家人——比琵卡等人更进一步、与他血脉相连的家人——那么回头是岸。
只要罗西南迪愿意主动坦白认错,他最多也就只是罚一罚,不会动什么真格。
……但他选择了跟自己作对。
多弗朗明哥嗤笑一声。来接他的船已经到了,海浪被从中劈开,又很快汇聚在一起。
“很像,不是吗?”
他两眼虚虚看着海,轻声说,“无论如何,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罗西,我亲爱的,当我因为那些回忆整晚整晚无法入眠时,难道你每天夜里都能一个接一个地做美梦吗?”
那当然是绝无可能的。
他又露出一个笑容,比起之前那个更喜悦、更惬意:“你是无法摆脱我的,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堂吉诃德——”
布鲁鲁、布鲁鲁、布鲁鲁。
电话虫的声音打断了罗西南迪额角即将滑下的一滴冷汗。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那只金发小电话虫,瞥一眼自己那个大言不惭的哥哥,并不介意他光明正大地旁听,直接接起:“喂?”
“喂?罗西——我有事要拜托你!最近有空吗?跟我一起出海吧!!”
多弗朗明哥眉头一皱。
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那个将他打得天昏地暗,又把他交到鹤手里,直接造成他这段时日牢狱之灾的罪魁祸首——
喂喂。……这可不对吧?
墨镜下的瞳孔缩小,多弗朗明哥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恶心感。
“……知道啦。”
他的弟弟对着听筒说,声音轻快绵软,像以前baby5她们爱吃的棉花糖,“德雷克也一起?那家伙又有空了吗?……你可不要胡来啊,他跟我不一样,很要面子的!”
多弗朗明哥按着脖子,往下压,发出嘎嘣的脆响。
……真是看不顺眼啊,罗西。
你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