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翻到下一份报告:“下一周,高杉少将的训练日程安排……”
“那个不是一早就定好了吗?”
爱抱怨的中将先生往茶杯里加了至少五块方糖,“话说回来,桃子少将是个难得抗揍又有趣的家伙不是吗?跟她一起上班的话,连工作都没那么讨厌了。”
“……波鲁萨利诺中将。”
副官声音平静,但怎么听似乎都有些幸灾乐祸,“根据刚刚萨卡斯基中将方面的要求,下一周您的训练课程从7节缩短到2节,额外的5节都由萨卡斯基中将代班。”
波鲁萨利诺伸向茶杯的手停了一下,很慢、很慢地喝了一口自己的甜红茶。
明明是很有趣的孩子,要是一味被萨卡斯基哄骗,岂不是会变得跟他一样无聊?每天就知道修剪盆栽、吃白米饭,板着脸在本部走来走去,连招数都是最无聊的拳头——他可不敢想象小桃子变成女版萨卡斯基的样子!
半晌,他冲副官伸手:“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让老夫亲自过目吧。”
副官露出一个很公事公办的笑,顺带着把桌上的钢笔也一起递了过去:“如果您有任何修改意见,请用。”
“真是体贴的孩子呢,哎呀~~”
*
又,另一间中将办公室。
“库赞中将……库赞中将?人呢?——啊!今天要汇报的材料!!”
雪白的纸张从副官手里稀里哗啦飞出,一股脑卷到窗外,再无挽回余地地落向树梢。
再往下视野受阻,什么都看不见了。副官暗骂一声倒霉,又庆幸这会儿上司不在办公室,干脆回头再去印一份来。
那些没人管的纸张三三两两挂在树梢,忽然,底下的叶片从自然垂落的生嫩状态往上一顶,将文件尽数戳落下去,就这么飘摇到了树下,盖在午睡之人的脸上。
叶片上的冰晶唰地消失,复又无力垂下,比之前蔫儿了不少。
男人掀开眼罩,嘟哝一句抱歉,随手捡一张纸放到眼前。
“训练计划安排……啊啦啦?我怎么变成一节课了?”
他忽然从树下鲤鱼打挺站起,险些撞上最近的一簇枝丫。
但这并不重要,库赞摩挲两下自己方形的下巴,觉得不能够这样坐以待毙。
她有那样奇怪的眼睛,那样奇怪的能力,假使用错地方,岂不叫人担心?学她的长官那样,对着平民百姓的逃难船出拳,岂不辜负了“正义”之名?
库赞揉一把自己的卷发,总觉得麻烦,但他身上麻烦事不少,看顾小女孩的工作已经有一,再二再三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那老爷子常常说,‘就算是海贼,也要分讨厌的和该死的’——不对,不是这一句。应该是,‘谴责之前,先了解她’……对了,就这样吧?”
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钢笔,库赞随手在高杉桃的训练计划安排表上涂涂抹抹起来。
嗯,完成!
他满意地曲起手指轻弹这张薄薄纸片,又把其他可回收垃圾捡起来,用外套卷成一团,哼着歌向草坪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