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那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谢望舒低着头,过了很久,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我父母私奔后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后,我父亲先心病发去世,母亲则把我抛弃,是父亲这边的家人把我养大。我必须走上他们从我出生开始就安排好的路,这样才算对得起他们,和我的父亲。”
“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裴宴只是看着她。
谢望舒的刘海乖顺地垂下,她抿了抿嘴:“我不知道……我,我可能太害怕了。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选择。”
“你刚才就做了。”
谢望舒猛地抬头。
裴宴笑了下:“无论是来报复你的人渣前男友,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会心一击”的蓄能条飞快上升,停在90。
裴宴能看出,谢望舒虽说还有些迷茫,但已经不像是原来那样随波逐流,眼睛里有了些光彩。
蓄能条还差10……不过这多半得靠她自己想通。她挥手招了辆出租车:“总之,你自己再想想吧。”
虽说会心一击还有10才能完成。
但是除非有特殊契机,否则多半得靠谢望舒自己想明白。
总归因为“谢望舒是个好人”,会心一击一时半会没完成也问题不大。
裴宴自己也有不少事要忙,新套餐f试菜完毕,要准备上新;杨阳已经洗了一礼拜菜,终于获得资格握刀。
杨阳的刀,裴宴是专门买来的。
跟她一个牌子,不过比她那把要稍微轻一点。
清早,裴宴丢了个洗干净的白萝卜给他:“土豆对你来说还是太难,先从最简单的白萝卜开始。”
她自己也拿了个萝卜,一边讲解一边示范:“从萝卜叶子下面,斜着切进去,然后竖着开始削皮。最开始不必要做到完全连贯,也不必要做到薄可透光,慢慢来就好。等竖着能削好了,再绕着来。”
杨阳看裴宴做起来行云流水,很简单的样子。
实际上手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
光是如何切进去,他就懵了半天。实际削皮,不像是削皮,像是在剁萝卜块,中间甚至还切到几次手。
裴宴看了一会,就觉得实在没眼看:“别心急,我们有得是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杨阳错觉,他听着这话,总觉得背后发凉。
只将注意力对准手上白萝卜。
他这一个多礼拜和裴宴朝夕相处,看遍她的手艺,又尝了不少菜。
对她的佩服也逐渐加深。
这么年轻,有这等手艺,背后的付出,不是他能想象的。